“人呢?”
他回过头,姐姐正在梳妆台之前描眉画眼,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妩媚如斯,她的没心没肺和美貌一样,无人能敌。
“问你话呢。”
“哎呀,退婚哪儿有那么容易,对方是夏漠王子。”她漫不经心地说。
“那你重灵,就肯定可以么?”
“可不可以这都是我最后一张牌了,已经打了,后悔不了。”容嫣笑吟吟转过身:“再不成,我就和炎皓霆私奔。”
容渊差点笑出声来。
“东澜海就在冬境旁边,你能私奔到哪儿去?以父王的脾气一怒之下把东澜海端了也不是不可能,你自己三思后行。”他也倒了杯酒,慢慢喝着,这些日子来回奔忙,连坐下说话的时间都少有。
“笑话!”容嫣啪一下把黛笔拍在桌上:“父王分明知道我和炎皓霆青梅竹马,早就认定彼此,还要来这一出,你我从小到大他何时问过关心过一句,若不是这档子事我以为他都忘了有我这么个女儿,没想到最后还是要被他卖出去换土地,北狄容嫣也是北狄家的人,凭什么容和自由自在掌权,我就这么被动?”
“你就是傻。”容渊慢悠悠地把酒倒进杯子里:“我若是你,就先嫁过去把夏漠领土弄到手再说,那可是夏漠啊,大片大片的灵川,错过这个就再也没有下一次了,再说,这也算是功绩。”
“我可没有你那么精的算盘,我就想去东澜海。”容嫣不知何时换上一袭黑色长裙,高高梳起发髻:“成为海王后会比一个破夏漠王妃差吗?”
“嗯,你说得对。”容渊作势点点头:“炎皓霆呢,最近来找你了么?”
“别提了,说这个我就生气,他来我也不见他。”
“为何?”
“他连冬境城都进不来,我之前真是高估他了。”容嫣盯着手上的戒指:“我未来的夫君,连冬境城都打不进来。”
容渊忽然想起来这回事。
“他来不了是父王通知了全城不让他进门,又不是他自己不想来,你别作妖了。”容渊微笑。
容嫣起身,走到旁边的小橱旁边,取出一束羽毛来。
“你看看。”少女把羽毛搁在桌上,这是青鸟的羽毛,是为传信,在收信人的手里就会变成带着字迹的文书,容嫣带着娇嗔的语气:“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东西呀。”
容渊低头一看。
文书上歪歪扭扭地画了只蚌壳,里头一颗珍珠。
“我会永远保护你。”底下还写了句话,那横七竖八狗爬的字迹,正是出自他的挚友炎皓霆。
他简直乐了,着实是难以想象,炎皓霆,一个天天握着三戟叉在海里四处呼风唤雨雷厉风行的男人,手下还能写出这种东西。
“还有呢,他还写诗。”容嫣叹息,指着另一张文书:“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写诗!”
“年年岁岁日月长,多情明月光,思君不见恨亦长,此心无处可安放。”
“不如就写,北狄容嫣,我爱你。”容渊说:“扯这么多废话。”
容嫣爆笑。
两人正聊得兴起。
“安佑王妃到!!”侍从的声音传来。
“又要挨骂了。”容嫣回身对站在门口宫娥们说:“你们,来,给我把这些酒壶都收好,地上都收拾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