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让师爷再拿过来,果然如黑子所说。
“这其中有诸多巧合,还真是曲折。”县太爷说,看不出有几分信了。
万三通从黑子进来开始便已经坐立不安了。
赵宝渊没能为难住黑子,浑身正放着冷气。
黑子微笑,“小人也觉得实在是巧合,可偏偏就让小人遇见了,那婢女是奉外祖父的命令前来,小人不能置之不理,况且三日前长安的庞公子还来信问及那婢女的下落呢,他找小人要人,小人也很着急。”
“庞公子?”县太爷看向师爷,师爷则看向万三通。
万三通面皮越发的苍白,寒颤着声音说,“就是,就是那位庞太师之孙庞如玉,庞大公子”
县太爷一听,精瘦的身子一顿,要不是椅子后还有椅背,他就要当众摔跟头出丑了。
“庞庞庞庞太师?”
太师之名,离县太爷很是遥远,属于八竿子打不着的那种,而且高高在上。庞太师可是当朝天子昔日太子的恩师,官居正一品,哪里是他这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县令能比得上的人。他大概没想到黑子还有这一层关系,能报得上庞太师一家的名头。
我也没想到,不知道黑子说的话中有几分真假,不过他看上去很是泰然自若,倒有八九分属实的样子。
赵宝渊又开始挑刺了,显然不相信黑子的任何话,也或者说他嫉妒一个瘸腿少年在长安城能得到比他还好的待遇。毕竟他上次去长安,还被几个世家公子嘲笑土包子,令他记恨到现在。
“哼,一个小小的婢女,竟也能劳庞大公子的青睐?你这瘸腿子说话,可别信口雌黄。若到时查证并无此事,定要治你个死罪!”
黑子作了一揖,“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若大人不信,大可派人去长安求证,庞大公子定能为小人作证。只是大人已经知道那小奴真实身份,若能尽快证其清白,小人定会在信中为大人美言几句,还望大人下令,撤下通缉令,并命柳氏放人。”
他句句都似在设套子,让他们所有人往里钻,然后按照自己的逻辑让他们跟随自己的思路走,每每都能引出自己想说的话,最后抬出一个他们都不敢惹的后台,不得不说,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不会认为这个少年就是那个一本正经爱害羞的黑子。
县太爷一听,转了转眼珠,似乎有了自己的盘算,师爷眼中也闪过一道精光,两人心照不宣对视一眼。
县太爷满足一笑,手往桌上一拍,“就这么办!”
这么办?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只见黑子又作了一揖,倒走退下,嘴角的笑意有些抑制不住,到门口才转身离去,师爷忽然叫住他道,“方才许公子所言,在下认为有漏洞。”
黑子直视他的双目,愿闻其详,没有一丁点儿的心虚。
“那小奴被通缉才三日不到,许公子就已经送信至长安且取信回来,这未免也太快了些吧?咱们铜雀镇到长安城,可有万里地呢。”
黑子照旧先施礼才答话,“确是。然小人蒙庞太师一家照拂,可走八百里加急驿站,夹在官文中投递。那里喂养的都是千里宝马,说起来真是小人的幸运。”
师爷再无话可说,县令爷也哑口无言了,黑子见状又躬身施了一礼方走。
我本打算叫小人走,很快就又改变了主意。
县太爷问万三通,“这个许元基,他外祖父到底是何人士?为何从未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