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在肩头的斩罪不知不觉的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正是这响声叫醒了失神的王长空。
他急忙站直身体，右手抱住左拳，也没有转身，直接对着前方躬身：
“长空见过……见过，恩，三爷爷。”
“……”
王长空明显感觉到搭在自己左肩上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甚至传来一丝疼痛。
自己说错什么了吗？没有得到回应，王长空也不敢再随意开口。
对于这位大佬的脾性他是一点都不清楚，虽然知道自己没有性命之危，但万一得罪了皮肉之苦是难免的。
他就这样半弓着身子一动不动。
良久。
搭在肩膀上的手离开，他依旧保持这个姿势。
“小家伙，你很强硬啊？”
呼……最怕气氛沉默了，只要说话了那就好办，他正在思索着改怎么接话，男子的继续说道。
“你记住了谁？”
嘶……冷汗无声无息的流出，当然如果他还会流汗的话。
“谁为老不尊？”
“谁不要脸了？”
“谁生儿子没屁眼？”
“……”
男子声音虽然没有任何冷漠，但每一次说出，王长空心就沉下一分。
任他伶牙俐齿，机敏聪慧此刻也找不到一丝缓解的办法。
李清平也就是幼时那个小胖妞，是当今大圣皇的女儿，他三爷爷不就是圣皇的叔叔？
他已经将整个大唐圣庭最有权势的一家子全骂进去了。
他爷爷是牛，但还不足以傲视寰宇。
他外公是牛，可他能为了自己得罪皇族吗？即使他能，可他身后还有一整个长孙家族，王长空也绝不会牵连到外公。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王长空躬着身子，耳中已经听不见李清平的三爷爷在说什么。
他内心的念头以史无前例的速度碰撞，希望能找到任何一丝挽回的可能。
“吐啊？就在这，你继续吐啊。”
呵吐~
“……”
王长空鬼使神差的吐了一口。
空间陡然变得死寂。
王长空回过神来，双腿一软，猛然抱住身旁男子的侧腰。
“呜呜，三爷爷，长空知错了！”
“三爷爷，长空罪该万死，千刀万剐，请求三爷爷将长空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三爷爷，请您不要牵连建业，呜呜。”
“只有一事拜托三爷爷，等我死后，您告诉……告诉清平，让她一定要等我，来世我会再寻她。”
“算了，我自己来吧，呜呜。”
王长空放开自己的手掌，拿起斩罪，高高举起。
“呜呜，三爷爷，真的不用您动手，我自裁就行。”
“呜呜，三爷爷，我真的自裁了啊，您不要难过，这都是长空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