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0月B市
“叮——”手机提示有新消息进来。
就要睡着的姜婳阖着的眼皮一跳,翻个身,不打算理会。
两分钟后。
吁出一口气,姜婳咬牙愤愤捞起枕边的手机,心想八成又是哪个死骗子群发的垃圾信息。
果然是一条短信。姜婳睡眼惺忪看了一遍——嗯,还好,不是问她要不要发票或者通知她爹妈遇到意外急需用钱,也不是恭喜她中奖。
姜婳懒懒地再次阖上眼皮,不到一秒倏地圆睁双眼——啥?
她将手机凑到眼前,将那条短信一字一字重读了一遍:“喜欢你,能不能交往一下?”
这谁呀?她这才注意去看那发信人——羽毛球陈安。
这下姜婳放松下来了。她这学期选修了羽毛球,本来也不是有什么兴趣或者基础,只不过琢磨这个项目不用在室外风吹日晒雨淋一个半钟头。没想到学着学着倒咂摸出了滋味儿,而且她身材高挑,胳膊腿儿都细长,还真适合玩儿这个。教这门课的老头儿差不多每回上课都夸她动作舒展、规范,夸得她更是卖力气,干脆跟班里另一个也选修了这门课的女同学商量好了,两个人每周两次在校体育馆内包场加练一小时,费用AA。
这个“羽毛球陈安”就是她们第一次去体育馆练球时偶然碰到的。那晚她们两个正在自己的场地上你来我往对练,捡球的空档儿就走过来一人——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身高绝对不超过一米七,长相白净斯文,彬彬有礼地问能不能加入她们一起玩儿。
两个女孩儿对视一眼,姜婳一向大大咧咧、没心没肺,说白了就是头脑比较简单,觉得玩儿就玩儿呗,有什么关系,见同学也没有反对的意思,手一挥:“行,一起玩儿吧。”
没想到这人的球技还真不错,两个女孩组队站一边,二对一,依旧不是人家对手。对方还大方指点了她们不少技巧,姜婳顿生茅塞顿开之感。
一小时过得很快,结束时两个女孩开开心心地跟那人挥手道别就走,没想到对方反而叫住她们,走过来专门自我介绍:“我叫陈安,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两年前,所以有时候还会回来这里打打球。对了,我你们是定期来吗?”
“是啊。”
“要不下次咱们还一起打吧?我来租场地,你们本来定的是哪天?几点钟?”陈安自然又大方地提议。
姜婳两个都动心了,毕竟穷学生,包一小时球场要五十块呢,省下来每天都能在食堂加个肉菜了。
三人说定了时间,交换了电话号码,散了。
照着说好的,三人接下来又一起打了两次球,姜婳觉得自己进步十分明显,很满意。死也没料到今天突然就蹦出来这么个短信......
她看看自己左手无名指上小小的钻戒,觉得有些好笑,迅速在回复栏里敲下几个字:“我已经结婚了。”
扔下手机,安心聚拢四散的睡意。
一分钟后。
“叮——”
怎么又来了?姜婳这回有了心理准备,估计陈安是要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之类的,可短信内容又一次令她意外——“就是拒绝我,你也用不着编这样的借口吧?”
姜婳“忽”地从床上坐起来,宿舍里另两个女生都在各自的书桌前上网,被她的动静吓了一跳,转头问她诈什么尸,姜婳恨恨甩出一句:“神经病啊!”
王慧追问原委,姜婳大概讲了一遍,最后纳闷了:“你们说我手上这戒指时刻戴着,钻是小了点,但也不至于肉眼看不见吧?”
俩舍友笑得直不起腰,曾雪莹说:“那人八成以为你那戒指就是戴着玩儿的!”
姜婳悻悻,实话实说被自以为是地曲解成这样,她懒得再跟他费口舌。关机,继续睡。
过两天陈安又发来一条信息:“这周还打球吗?我去订场地。”
姜婳没回复,直接删光了与陈安的寥寥几条短信聊天记录,将人拉黑,从联络人中删除。
怎么这么拎不清呢?姜婳干脆连一周两次的体育馆练球也不去了,跟同伴打了招呼,对方问原因,她只说不想玩儿了。那段时间她上课下课都绕着体育馆走,就怕万一再碰上陈安。
果然这个人就再也没出现在她的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