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已非神殿中人,再想这些倒也无用。
平安收回思绪,转身闲逛起屋子来。
此处应是侍神殿设在各城池的神使别院,屋内装摆与她曾去过的几处别院大同小异,甚至能看到绘有神殿图腾的各类小玩意儿。
相比她的气定神闲,一旁玄乌却是焦心如焚,瞧她还有心思把玩起木匣子来,不由急切道:“姑娘,既然那杀神不在,我们何不趁现在想个办法逃走?”
平安放下匣子,又拿起个瓷壶,头也未抬道:“你想走吗?”
那是自然。玄乌心道,可被她漫不经心的语气问得一怔,想说的话哽在了喉间。
“那就走罢。”话音一落,只见她摆回瓷壶,直接去到门前,开门走了出去。
出了房间后,她未作停留,又径直走出了院子。
守在院门口的神武骑侍卫看到她出来,竟也没有出手拦截,只默默动身跟随在了她身后。
平安视若无睹,颇有兴致地赏起了园景。
没逛一会儿,鼻尖处忽又弥散起先前那股异香。
那香气古怪,不似花草谷物,也不似胭脂水粉,时而浓郁,时而浅淡,闻之令人迷醉,从而不自觉牵扯出心底愁绪来。
她循着香气想找出来处,不料走着走着便走到了位于西面的马厩前。
马厩一面挨着外墙,一墙之隔的另一边长着颗参天大树,树干粗壮,瞧着颇有些年岁,茂密的枝叶阴蔽高墙两侧,正好成了马厩的天然屏障。
此时马厩里满是高大英挺的银玉狮马,若不仔细分辨,根本瞧不出谁是谁的。
平安却一眼认出了沈重黎的坐骑“惊风”,缘因它身上有个独特的标记。
年少时她想学骑马,神殿内却没有普通马匹,她便央求沈重黎将惊风借给了她。
可银玉狮马本为妖兽,生性桀骜,需经过多年驯服才成坐骑,也致使它们极其认主,轻易不会让外人触碰。
当年她几次被摔落在地,疼得不行,但又心有不甘,于是一面害怕地死揪着它的鬃须,一面越挫越勇,不想因此将它的脖子处揪秃了一块,自那之后,惊风每回再见到她,便拔腿就跑。
平安瞧见眼前的狮马毛发银白梳亮,通身没有一点儿杂质,唯独马脖子处秃了一小块,不禁莞尔,哪会想到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块竟还没长出毛来。
她行至树荫下,感觉到丝丝凉意浸身,正想再靠近些,不料这家伙似乎认出了她,还记着仇,立马冲她发出排斥的怒吼。
平安一哂,放弃了亲近的念头,刚转身要往回走,忽见不远处徐徐行来两道熟悉的人影。
是霍云希主仆。
此刻她脸上毫无掩饰,正犹豫着要不要避让,身旁突然来了人,随眼前视线一挡,一顶幂篱蓦地扣在了她脑袋上。
平安惊疑发现,居然丝毫未察觉到沈重黎近了身,而原本嘀咕在她左右的玄乌早已不知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