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柳公子应是知晓此物来历,不知能否与我们说说?”
柳元暗暗舒了口气,忙道:“当然可以。”
沉吟片刻,他道:“二十年前,家父尚是侍郎府中的小公子,当时太爷爷虽已辞官,但人脉、声望皆在。柳家盛极一时,乃这徽州城内最为显赫的家族,连太守都要给几分薄面,哪像现在,做什么都要看别人脸色。”
“当时父亲是太爷爷唯一的孙子,太爷爷对他万般纵容。但父亲虽纨绔,却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就是过于风流多情。”
柳元悄悄瞅了几位女子一眼,吴小仙轻哼一声,他赶忙接着道:
“父亲当时娶了二十多房妻妾,还有数十位通房。这步摇便是其中一名尚未过门的妾室……”
他忽然一顿:“的心上人之物。”
“你们强抢民女?”吴小仙怒目而视。
柳元忙赔笑道:“姑娘莫急,莫急,且听在下一一道来。当时柳家是大户,自然有不少人攀附,其中有一商户苏氏,为巴结家父,将自己的长女苏绣嫁与家父为妾。苏氏借此可得了不少好处。可后来不知为何,这苏绣死在了柳家。苏氏怕柳家因苏绣命薄而怪罪他,便又将小女儿许给父亲。”
“这小女儿生得颇为动人,却与一穷书生私定终身,书生还给她送了一只定情信物,便是这‘玉树飞花’。这时我父亲他们才知道他竟是尚家后人,为躲避仇家与歹徒,改名换姓来了徽州。父亲自是也动了贪念,欲要得到这玉树飞花,便更要得这佳人。但谁知,这两人竟私奔出城。后来,柳家与苏家虽然追上了,两人却在一湖畔砸了玉树飞花,齐齐跳入湖中。最后只救回了那书生,女子却连尸身也未寻到,玉树飞花也只落下一截枝干,被天工坊收了回去。这之后,苏氏举家搬去了益州。”
听完这一席话,几人已是满目震惊,齐齐看向苏锦,各有猜疑。苏锦脸色苍白:
“所以我是谁?”
吴小仙握住她冰凉的手,安慰道:“苏姐姐,别急。”
苏锦惨淡一笑。
二十年前、苏氏、城外湖畔,答案呼之欲出,可又有种种疑点。白庄生沉思片刻,没敢问那苏家女儿姓名,转而问道:
“那书生如今在何处?”
他决定先见一见这书生。
“在城南一家书塾教稚子识字,姓周,名书平。我带几位过去?”柳元起身。
“谢过柳公子美意。”白庄生摇头道:“柳功曹犯了心疾,柳公子想必要陪侍身边,我等便不多叨扰了。”
他站起身,拱拱手:“告辞。”
吴小仙几人跟随他出去。柳元站在原地看着几人背影,若有所思。
“苏姑娘难道是苏氏后人?”路途中,韩文宣忍不住问道。
“可苏家已去了益州,苏锦怎会单独留在徽州?”竹影反驳道。
如若不是那苏家小女儿已死了二十年,他们都要觉得苏锦就是那小女儿了。
苏锦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