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阿若看着这个陌生女子,一头雾水。
刘协却明白了王异的意思,不禁暗自发笑。
都说凉州女子不让须眉,果然如此。杨阿妹虽然莽了些,却比号称斫人无数的杨阿若勇敢一些。而王异敢于这样的局面下发声,为杨阿若解围,也算得上有勇有谋。
喝住了杨阿若,王异又走到刘协面前,躬身一拜。
“足下财物岂失而复得,就不必与他计较了吧。他不远千里,从酒泉赶来,想必不会是为了做贼,而是为了从军。足下何不饶他一命,让他有机会为朝廷效力,征战沙场?我闻天子有意重开河西商路,他既是酒泉人,想必还是用得着的。”
刘协扬扬眉,低声说道:“你知道我是谁?”
王异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知道足下是谁,只知道足下气宇不凡,不是当众与人争斗的游侠儿。”
刘协忍不住笑了,转头看向杨阿若。“去投军吧,不要辜负了你这一身武艺。这一刀暂且记在账上,若是还像以前一样,东市相斫,西市相斫,休怪我去要债,将你斫成八块。”
杨阿若如释重负,倒持长刀,向刘协施了一礼,又向王异深施一礼,拉着杨阿妹,匆匆走了。走了两步,杨阿妹又折了回来,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短刀,飞也似的跑了。
刘协挥挥手,示意史阿等人散开。尽管如此,他也无法继续闲逛了,只能转身回营。身份已经暴露,他也不装了,邀王异同行。
“你怎么知道朝廷有意重开河西商路?”刘协说道:“这里可是金城,是湟中道的起点。”
“湟中道路险阻,不如河西通畅。”王异有点紧张,声音发干,语气却还算平稳。“我曾随父亲去河东,见到不少新建的织坊,听说里面的工匠大多来自陈留襄邑。那都是朝廷工官所在,只为朝廷制衣。可是我听说天子节俭,食不重味,衣不重衿,想必用不着这些贵重物品,所以我猜想,大概是为了西域通商而备。”
“你叫什么名字?你父亲又是谁?”
“我叫王异,字文秀,家父王唯,现任汉阳郡丞,奉镇西大将军令,率郡兵随大将军平叛。”
刘协重新打量了王异一眼。不会是那个让马超一败涂地的凉州奇女子吧?
“汉阳太守没来?”
“不久之前离职了,一直还没有人补缺。”
“有这回事?”
王异点点头,却没再说什么。
刘协大感意外。汉阳虽在凉州,却是条件比较好的郡,而且是州治所在。太守主动离职已经离谱了,长时间无人补缺,更不正常。
看王异这反应,其中肯定有内情。
“前任太守是谁,官声如何?”
“京兆人金旋金元机,忠贞之臣,道德君子。为官数年,甚得士庶欢心,只是为人耿直,不擅变通,所以不得上官欢心。”
“你说的上官又是谁?”
“汉阳太守的上官自然是凉州牧和镇西大将军。”
刘协有点明白了,没有再问。
这件事比较复杂,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等回去再细细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