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另一头陷入沉默,过了半晌,洛娜才忽然说:
“你是真不知道我是谁啊。老范、久美子他们没说过吧。”
呃?顾禾怔了怔,怎么,你是谁啊?
他连忙捂住手柄的送话器一头,小声地问范德宝:“老范,洛娜团长很出名吗?”
范德宝刚给几位满脸刺青的顾客上完酒,闻言瞥了他一眼,冷笑道:
“洛娜团长不出名;洛娜-卢德出名,不过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她还只是个几岁大的小女孩。现在谁还记得她呢。”
顾禾听着想着,她有说过“人渣父母被斩首”。
“是不是因为她父母对她不好?”他又小声问,“成了新闻,当年闹得很大?”
什么父母虐待亲生女童被判死刑等的新闻标题闪过心头,不堪回首的悲惨过去……
“差不多吧。”范德宝神情变得有点低沉,“她父母那时候,是害了她一辈子。”
顾禾挠挠头,连老范想起来都这么动容,那一定很凄凉。
他只能对电话那边的洛娜团长温柔道:
“我就是知道,才想你回顾。生活的本质是残酷的,你的生活比别人的更要残酷,但只有当你认识到那对于你的意义,你才能更好地面对未来。”
“行了行了……”洛娜不耐烦地打断,“如果你不知道法子,那就这样吧。”
啪哒一下,听筒传出通话挂断了的嘟嘟声响。
顾禾停着动作,是块硬骨头啊。
如果可以,洛娜团长最好做个房树人测验,他才能更清楚她的人格状态。
房树人跟周树人确实没有关系。
这是个心理投射法测验,受试者通过往一张白纸上自由地绘画房屋、树木和人物,从潜意识层面投射出自己的心理状态。
其中,树干就能反映出人格的完整度。
等等……他自己似乎也做次房树人测验比较好?
但肯定不是现在做,现在都进来几伙客人了,忙着呢。
“对的,做人要看开点。”所以顾禾继续握着电话手柄,柔情蜜意地自说自话:“多吃点,多睡点,有兴致就出去走走玩玩,别想那么多,欣赏一下风景。”
“你小子当我聋的?我的耳朵也灵得很。”
范德宝沉寒的声音传来,感官的灵敏性与身形体重不成比例,“马上过来干活!”
“嗯,老范叫我了,那我们回聊,团长你加油,拜拜。”
顾禾这才把手柄放回座机上去,施施然地起身走向一伙不时望来的年轻女顾客。
“几位女士,你们好。”
……
一个白天过去,顾禾几乎累趴下了。
他还以为牛郎是放牛的,结果生产队的牛竟是他自己!
从招呼客人,到擦拭吧台、洗碗洗杯都要他做。
如果非要关注好的一面,那就是范德宝会教他一些酒文化,识酒、调酒等,他现在就知道丰谷酒是北部农业区丰谷酒厂酿造的名酒。
他接待过一波又一波的客人,控制台的那个程序进度条不断增加着牛郎值。
但一个白天下来,只到了二档5%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