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常出门买个大西瓜,水果刀不讲究均匀地切了两半,提一半,消毒柜里拿个大匙羹,抱在电视前,坐在沙发上。
在家赋闲良久,每日抱着一本《红楼梦》在沙发上读,不喜欢书签,更不愿意折书角,不清楚上次读到那,不打紧的,这小说,每一篇章,连着读有韵味,散着读,也颇有风趣。
“惬意呀,我的大小姐。”
突然的出现,邱至像是从沙发底下钻出来的,但没有把她吓住,早已习惯了他这个免费保镖。
“你来了。”
“怎么样?出国的事你想好了吗?确定学校专业了吗?”
给他送了一个白眼,不耐烦的语气反问着:“你是问了多少个问题?逻辑不通。”
又调侃着说“想学调酒,这个有门槛吗?”
这个从小学到大学就一直就读同一个班的同款没有泡脑子,可能把自己忽悠进去了,居然还问,花大钱去学这个,不怕错付青春吗?
“做一些不喜欢的事,才叫错付。”
林母端出一盘水果切,放在茶几上,与他们一共商量这件事。
大家都不解她为什么想学这个,但是也不敢给出否定的声音,他们本就是宠爱孩子的,这意外一出更加溺爱了,从未说过一个不字。不过林忆可兴致其实也不高,没停留几会就在思索别的专业了。
《杀鹌鹑的少女》里有这么一段话:当你老了,回顾一生,就会发觉,什么时候出国读书,什么时候决定做第一份职业,何时选定了对象而恋爱,什么时候结婚,都是命运的巨变。只是当时站在三岔路口,眼见风云千樯,你做出选择的那一日,在日记上,相当沉闷和平凡,当时还以为是生命中普通的一天。
这段话过度传阅,可也迟迟不敢确定这是否足够精辟。只怕是对自己的人生更加充满怀疑和迷茫:如果当时我的选择是另外一个,现在会不会更好呢?如果我下一步的选择是这个,会不会比选另一个差呢?我们无法预知未来是否一定会好,满腔热血一条路走下去,全凭一个莫须有的信仰。我们时常等待那一份热爱能够带来属于我们自己的奇迹,等到了,我们称之为幸运,等不到,我们没有称之为不幸,我们只是抱怨,当时选错了。
“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去伦敦吗?”
“是啊,我都决定好啦,一切都安排好了,你这两天就好好规划一下,你明白我的意思,不仅是学校与专业。”
女孩放下西瓜,打了个饱嗝,叹了口深深的息,西瓜味的。
“我这个人,真的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吗?”
“我这个人,做事向来不需要你说值不值得,也不需要别人评判值不值得。我在任何人任何事之间周旋,从来没有什么是非对错,没有如何如何是有意义的,没有如何如何是没有意义的。它本无意义,世俗给予它,我们给予它,我们与世俗对错相悖也好,相行也罢。”
意义,手掌轻触在玻璃之上,站在那里发呆,又或者嘴对着手心吹一口气,手心手背,都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