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甲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相信自己的不安绝对不是来自整日不?踪影的家人,与其是家人,更像是偶尔回房换衣的房客,阿甲承认对他们还是在很多个?雨交加的夜晚抱有亲情的幻想,但她知道自己的不安不是来自这个奢华的家。
有一天,6班体育课的时候,阿甲和大家一起看?了光着膀子在寒冬里拖着轮胎的吴锡东,手指头粗的麻绳缠绕在他的身前,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他就像活生生的变形绿巨人拧着眉头,咬着牙关朝前走,他看起来认真极了!那一刻,阿甲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吴锡东,他眼里的执着像一条隐形的线在拉扯着他们,他在拼命朝前,而她还站在原地。
不安找到了的源头,阿甲看着整日趴在教室书桌上睡觉的吴锡东,脑海中又回想起那个认真的,陌生的吴锡东,阿甲一直记得,一路以来唐从和麟游每年在全校学生的面前拿着“特级学生”的奖状,就连整日翘课的程易包揽了学校所有的美术奖项,他们在舞台上像天使一样圣洁,笑起来好看极了,简直就像冬日里的暖阳,温暖和煦,他们的光芒四射,星辰在空气中闪烁。
一直以来,她和吴锡东一起站在人群里,仰望着天空。而现在,??剩下她一人在原地徘徊。
“我也想要努力了!”阿甲说:“不管怎么样,努力看看,我的人生是不是会不一样!”
关于怎么证明的问题又开始困扰着她,阿甲绞尽脑汁后在一个杂志上的得到了灵感,万事的开头都应该是一个崭新,闪亮的启程。她决定从“新”的事物开始,她从桌洞拿出了近20个笔记本,五彩缤纷的本子包装着精美绝伦的封皮摞在桌子上,冯?从梦中醒来,睡眼朦胧的她看着自己的同桌把本子在桌子边整?的排列,又看着她从桌洞里拿出一个彩色油性笔,课本,作业本也被拿了出来······
“今天又是那一天吗?”冯?一脸呆滞自言自语,“又是要??新努力,??新做人的那一天吗?”
只?阿甲拿着油性笔给每个本子上写上对应的课程名字,每一个课程都要匹配专?的笔记本,专属图案,专属笔······笔一定要和书皮的外包装一样才算的上是一个精致的女孩,阿甲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每个笔记本早已被之前的自己写好了名字,她瞥了瞥嘴。
第二项,精致的女孩一定要拥有全套的学习工具,阿甲把自己的手机,学习机,MP3整?罗列在自己的书桌上,阿甲说:“良好的设备是每一个勇士的基本装备,你?过不拿枪的士兵吗?你?过不拿菜刀的厨师吗?你?过不拿金箍棒的孙悟空吗?你?过不拿盾牌的美国队?吗?你?过不拿神笔的?良吗?”
冯?哑口无言,心服口服,她点着头默默的把自己的书桌清理出来,阿甲把自己的书本挪了过去,第三项,也就是最后一项,“这是关键之中的最关键,一个人想要成功,必须要有卓越情商,不得了智商,和撞破南墙的持久力。”
说罢,阿甲从自己的文具袋里拿出一把小刀,她在校服的衣袖上磨了磨刀,不一会,一个活生生的“早”字赫然出现在她的书桌上。
冬天天黑的早,不到6点的光景世界就暗了下来,学校?堂的饭都跟着天色早早的打烊,忘记看时间的人们跟着天色早早的结束晚饭的时间,吃的早饿的早,晚自习的时候,学生们一天用脑过渡,饿肚子的人就扛不在肚子的咕咕叫,冬日里忌讳吃冷?,妈妈说零?有害身心健康,唯有一碗热腾腾的混沌或者冒着热气的胡辣汤就着辣牛肉夹馍才能慰藉空聊的胃。
吴锡东在他们的群里喊了句:“吃饭去!”“好的!”
“必须胡辣汤。”
“吃的,热的,就行!”
阿甲把自己的手机,笔记本等一股脑的塞进了包里,指节不经意的划过早上克好的“早”字,歪歪扭扭的字体在阿甲的心中激荡起波澜,鲁迅先生绝对想不到多年以后有人会这么解读他的早。
阿甲说:“早到早退都是早,既然讲究个早字,那就早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