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屋外的雪又下了起来,但是那些杂乱的声音却消失了。
衙役和守军都行动了起来,在大大小小的吏官指挥下,这座城市迅速走出来雪灾的影响。逝去的人被统一集中到了一处城隍庙,屋舍倒塌的无家之人被安排在了就近的官府衙门,还有一些临时搭起的棚舍。
“为什么会是我?”
子卢也为自己沏了一杯茶,滚烫的水把茶叶从杯底冲刷烫开后一片片的浮上了水边,绿色的茶水光是隔着杯子捂着就能感受到热意不断传递过来,这是冬天里的一份温暖。
“也许是因为子卢大人曾经帮助过长衫,也许是陛下仰慕子卢大人许久了。”
“又也许是因为......陛下他知道如果是子卢大人的话,是会愚蠢的选择和长衫国一起赴死的吧。”
刘劭阳明亮的眼睛望着子卢,这让子卢很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清瘦的文官在谈及生死的时候会有着一份特殊的淡然。
“司徒大人不畏死吗?
“世间真有不畏死之人?子卢大人见过这种人吗?”
明明是子卢在问这位司马大人,但对方确实飞弹没有回答反而抛回了更多的问题。
“也许有,我没见到过。”
子卢摇了摇头,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茶水其实很淡,但是这一块子卢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喝起来很苦,那种苦从茶水沾上的嘴唇处一直苦到了他的胃里。他突然觉得也许自己说错了,自己是见过不畏死的人的,从容死去的先生也许就是个不畏死的人。
只是自己终究没能在先生死去时陪在他的身边,倒也不好那么笃定。就算是先生,面对死亡也难免会畏惧的吧。
“司徒大人,回去告诉陛下,子卢愿意一试。”
先生一定会希望自己这么做的吧,子卢其实只是这么想着,并没有思考其他的太多。
“子卢大人,刘某是长衫国人,子卢大人不是。”
刘劭阳突然抓住了子卢的手腕,这位司徒大人分明是来做说客的,临了却没头没脑的说了句这话。
“其实我也算是长衫国人,家母生我时就位于长衫国的南部一个小县内,只是求学时一直在跟随着先生四处周游。”
子卢拍了拍刘劭阳的手。
“是嘛。那我就回禀陛下去了,子卢先生。”
刘劭阳松开了手,在子卢的相送下又坐着那顶轿子稳稳当当的消失在了街道北面的风雪里。
......
灵历683年,冬,东祁起兵伐长衫,长衫国在短短三个月内消散在了这个国度,成为了灵国的一段历史记载。
同年,正在南下的子言碰到了子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