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看见醉倒在廊道上的子言,子善无奈摇了摇头,只是自己这位师弟能够安分呆在这山上不去掺和那些有的没的倒是让子善心情好了些许。
......
是早秋时节,南渚国起兵伐诸乌钺,誓要一举平定整个灵国南部。
两国军队相交于赤河之上,南渚军攻而乌钺军守。因秋雨急骤,南渚军决堤泄水,一夜之间导致河下多座城池饱受洪涝,本该秋收的季节但是却饥荒遍野,数万荒民流离失所。
北上乞讨的荒民络绎不绝,不少流落到了月悬山脚。荒民所过之处,白骨林林,人皆易子而食。
由于荒民的数量庞大,一旦尽皆涌入南渚国诸多城池,将是对于南渚国一场不小的灾难。对于这些本可以成为南渚国劳作民众的难民,南渚国的陛下并未多想就下令调军阻击难民进一步北上。
装备精良的南渚军几乎是在五日内就将大多数难民杀尽,剩下的一小撮靠着躲进深山里钻进茂林里才勉强活下来。
月悬山上的子善在丹成的那天从炼丹炉里取出来了一黑一白两颗丹药,此丹是他从一方古籍上看到,丹成如何已经没有记载,一时之间子善也琢磨不透这丹算是练成了还是没练成,又是一颗成了一颗没成,是这黑丹算是成了又或是这白丹算是成了。
近来子善心绪多有不宁,但是几次起卦都未能算出究竟是有什么祸事,而每每为子言起卦却又是半点算不出来。只怕重新准备相关药材再练一炉是来不及了,子善有些犹豫,是该自己先试药一番还是就这么直接给子言服下。
收起两颗丹药,窗外莫名传来几声鸦啼。
闻声向外看去,子善才发觉已经天色变黑了。月光洒在院落里,满满当当,银辉照亮了整个院子。若是明月总高悬,月圆时分人团圆,那该有多好。
......
南渚的都城郢都里,深宫的大殿上南渚的君王高坐在王座之上。不知为何,殿内的烛火并未照明靠近王座的地方,渚王整个人被阴影笼罩着。
“大祭巫,那位还是不肯退步吗。”
慵懒的声音从高台上传来,只是听着好像王座上的那人实则年纪不大。
“陛下,我们的人依旧上不得月悬山。那位半点不肯退让。”
一身黑袍的南渚大祭巫恭敬的对台上那人回禀道。
面前的这位渚王年龄不过堪堪二十八,但就是这位十四岁时就登上王座的年轻人带领着整个南渚成为了这灵国一方霸主。
位于灵国南部的南渚国一向不为其余几国正视,灵国人多视南渚为化外蛮夷,明明南渚的国境几乎是众多属国之中最大的,但是当年诸王却不过被封为了子爵,要知道连长衫国那样的微小之国,长衫国君都被册封了侯爵。
“不识礼仪,未经教化,南渚人不过是懂得把兽皮换成布匹的野人罢了。”这既是东祁国谡禾学宫一位小祭酒亲自给出的点评,也是其余诸国对于南渚的共同印象。
自灵主势微那年,南渚便不再向灵主贡朝,更是擅称自己为王爵。从那时起南渚便一改以往作风,不再固守南方,偏安一隅。彼时在位的渚襄王广派学子赶赴他国学习,不论是冶金、军事、术数还是商贾,南渚的学子在这些不为其他诸国重视的领域疯狂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