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三月里,还有很多人趁着大江南北不冷不热,奔波在路上。
南京礼部尚书严嵩就在这春暖花开时节,登船回京叙职。
嫌船舱里气闷,严嵩独自站在船头,看着水面上人来船往,陷入了沉思。
他已经五十七岁了,这次上京如果没有特殊恩遇,仕途基本也就到头了,即便还有剩余的时间无非就是熬着。
但严嵩并不知道,在他上路的时候,首辅费宏还是没能逃脱生老病死,已经病重到卧床不起。
对于一个高龄老人来说,基本上就意味着临近了鬼门关。
所以这个三月份,那些最顶级的大臣根本放松不下来,全都在关注费宏的病情。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秦德威一样,悠哉游哉的往返于自家与王恭厂,超然物外的研发新式火炮。
此刻已经造出了五个样品,罗列在秦德威面前,从二十斤到二百斤都有,大中小各自不同。
“下面要找地方发射测试。”老工匠禀报说。
这玩意当然不可能在京城里测试,除非想掉脑袋。
而且需要的地方也很大,预估发射最远的大型样炮,攻击距离能到五六里,不是一小片空地就能测试的。
秦德威就去了刑部,找本次研发最大的赞助方也就是王廷相。
“不好办啊。”王廷相听到这个需求,也犯了难。
如果五六里最远射程,为安全应该准备个十里的空地。可如今京城周边人烟渐渐稠密,很难找到这样的场地。
总不能为了测试样机,就跑到几十里外去吧?秦德威懒得这么远的来回折腾。
王廷相突然想起一个办法:“有了!京城周边还有许多草场,都是归御马监的管辖的,如果能借出地方来,就不成问题了。”
“还要找御马监借地方?”秦德威无奈的说:“莫非老前辈嫌功劳太多,不够分了,还要拉御马监进场?”
“不然周边哪还有十里的地方给你测试?北边倒是有这么大地方,但你敢去吗?”
北边就是皇陵所在的天寿山了,秦德威再有胆量,也不可能在皇陵这里试验火炮。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随从急急忙忙的跑进来,“方才有消息传递,费首辅病卒!”
王廷相深深的叹了口气,对秦德威道:“只怕又多事了。”
然后又说:“这一二年朝堂总是不稳,频频出事,长此以往,对国事极为不利啊。”
然而秦德威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在思考什么。
王廷相有点纳闷的问:“你怎么不说话?又在想什么?”
秦德威淡定的答道:“我正在想,怎么找御马监借草场测试新火炮。”
王廷相下意识质问说:“这都什么时候了,首辅都没了,你还有心思想着你那几口佛郎机炮?”
秦德威反驳说:“不然怎么办?难道老大人你希望我出手掺乎这庙堂变局?”
王廷相:“......”
算了算了,你还是研发你的火炮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