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祖孙相见自是抱头痛哭,须发皆白的梁老郎中在船上已经得知孙女为救他这年迈的祖父竟是求告梁山,内心又是感动又是后怕不已。
在他看来这可是那打家劫舍的贼人!
孙女梁兰偏又生的貌美如花,这跟送羊入虎口有甚分别?
好在终于相见,老郎中搂着孙女兀自不安的瞧着四周。
这伙强人似乎与寻常颇为不同,下了船只顾整顿队伍交接收获,竟是没人上前相扰?
正在老郎中偷眼打量忙碌的众人之时,只见一个精瘦的汉子拎着个包袱朝他们走来。
那汉子胳膊上还错乱的缠了几圈绷带,随着走动绷带中都见有血液渗出,这汉子却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喏,那刘员外的狗头俺替你取了回来!”
阮小七见梁兰只顾趴在祖父怀里,大步上前把拎了一路的人头递了过去。
梁兰听到阮小七的声音,茫然的抬起了秀脸,听闻他割了刘员外的脑袋,而后看到血淋淋的包袱,惊呼着捂住了小嘴,惊骇的看着小七不敢做声。
阮小七看了梁兰一眼,而后醺醺然的转身而去……
梁兰望着阮小七的背影,见他手臂上的伤口,忍不住出口:
“大王且慢,这、这伤口处理的不好。”
说着便走上前去,拉着阮小七来到祖父跟前,请祖父出手医治......
正在看着金沙滩上忙碌交接的阮小五恰巧看到了这一幕,嘴角微微扬起,轻笑一声,也不上前打扰,招呼儿郎们手脚麻利,收拾妥当上山吃酒。
奔袭了一天一夜,虽然多数时间是在船上,宋万与一干喽啰还是困乏的很。
上山吃罢酒肉,也没有多做安排,早早让那四百条汉子歇息去了,钟鸾把一些事情交代给李伯、王伦、杜迁之后连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回到屋里埋头便睡。
第二天早上钟鸾叫来诸位头领,分发钱财记录功勋。
很快大厅中就又聚集了不少人。
听得钱财分派内心都是颇不平静,虽说绿林都有着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银的说法,可落到实处的不过是头领一层,几时见过手下喽啰也能如此分润?
山寨如此厚待手下,阮氏兄弟俱是面面相觑,又见杜迁、宋万等人一脸平静,似乎理所应当的模样,心里顿时信了,老成些的阮小二心说如此水军何愁不能壮大?
又让喽啰唤来梁家祖孙及那一干囚徒,先是梁老郎中带着孙女小心翼翼的进了聚义厅,躬身在厅里施了一礼。
“梁老先生不必多礼,小可钟鸾,也不愿与先生多绕弯子,前番贵孙女求告上山,言明救得先生,你祖孙二人便愿加入梁山,为我梁山兄弟去疾祛病,不知此话算数与否?”
钟鸾虚扶一把,照直问道。
“这......”
那梁老郎中虽然早知会有这么一遭,事到临头还是多有犹豫。
宋万见状顿时不悦,重重的哼了一声:
“俺家寨主哥哥为了救你亲自犯险,如今这边不情不愿?莫不是拿俺哥哥戏耍不成?!”
梁老郎中闻言大惊,立时跪在当场,苦涩的说道:
“老朽残躯多亏寨主搭救,本该以死相报,只是、只是俺这孙女年幼,不晓世事,若是要她留在山寨入伙,老朽、老朽死后有何颜面面对她那可怜的爹娘?”
梁梁德伏在地上,颤抖着声音说出了心中忧虑,便是大怒的宋万闻言也是心中顿时失措。
大头领才说了今后要替天行道,如何又能强逼着民女入伙作匪?
一边望着跪在祖父身后的梁兰姑娘,阮小七脸上也是一阵复杂,正欲开口求情却又听到钟鸾说道:
“老先生舐犊情深小可如何不知?只是芦县做过一场,您老觉得官府还能容得你们做那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