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大人哪里人?”突的,座上的人发出一声,热闹的气氛立即变得了无声息。
“回王爷,下官广陵人”纪凌海也吓了一跳,他今日只是来作陪,万没想到竟让这位爷给注意到。
“族中可还有什么人?”李祐接着又问了一句
“双亲已故,亲族远在广陵,还有一嫡亲的堂弟久在边关,杳无音讯,因叔父与婶娘也已故去,堂妹今在下官府邸”纪凌海小心翼翼的答道。齐王难道认识凌云堂弟不成?
“本王在军中认识一校尉姓纪名凌云,也是广陵人”齐王端起酒杯举到纪凌海面前,吓得纪凌海赶紧起身弯腰与李祐喝了这杯酒。只是上好的翠涛酒喝到嘴里也是不知滋味。
“下官这堂弟已二十有六,相貌堂堂,一表人材”纪凌海想了想又答道。
李祐又不吱声了,纪凌海也不敢多言,程知府见李祐不再说话,虽心里好奇齐王的用意,但总不敢冷落了场子,故气氛又活络起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也都有了醉意。齐王站起身就要离去,众人忙起身行礼,待走到门口,李祐又回头“舍妹甚是有趣”,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齐王虽说的没头没脑,众人还是立即想到了纪凌烟,于是纷纷看向纪凌海,一副你小子走运了的表情。
程知府见李祐走了,也赶紧跟上。纪凌海一脸懵逼的上了轿子,这一路他都在思虑,听齐王的意思是认识凌云堂弟,而且凌云堂弟已官至校尉,这是纪家的荣耀。想来凌云堂弟是在齐王手下当差。只是当时怎么没问凌云堂弟现在身在何处,又怎么十余年不曾有些书信?纪凌海很懊悔,随即又想到齐王临走那一句话,说凌烟甚是有趣,这是什么意思,凌烟在卫河边上是有些大胆,可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纪凌海又一脸懵逼的回了家,自己关在书房里思虑,又想到众同僚的表情,忽然茅塞顿开,难道说...
李祐回到了程府给他收拾的院子,齐王府的长史刘伯庸端来一杯茶站在一旁。“伯庸,我见到凌云的妹妹了,长得与凌云很像,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李祐淡淡的说道。
想起纪凌云,李祐的心中不由得一痛,思绪也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一个夜晚。当时李祐只是一个前锋,在与突厥人的一场战争中身负重伤,且战争已到胶着之时,两方人马都被杀了个干净,眼看大雍这边就要险胜,突厥那里却来了一队援兵,李祐听见那边喊着不要杀了他们,说得到消息,前锋是大雍皇帝的儿子,要抓了他当质子。他当然不肯,只想着大不了一死,可关键时刻,纪凌云夺下他的刀,摘下他的头盔戴到自己头上,又换了他的铠甲,对他说:活下去,活着才有希望。骑上马头也不回的往草原深处跑去,突厥人见了只当那是他,叫喊着追了上去,而他则被其他人抬回了城中。后来,纪凌云的头颅就被送了回来。
刘伯庸拍了拍李祐的肩膀打断了李祐的思绪,说道“王爷,凌云兄弟是自愿的,你别再自责了”说起纪凌云,不止李祐难过,刘伯庸也难过,当初他们都是一个个小小的兵士,年轻人之间凡事总难免要争个高低,于是不打不相识,只是这一路走来,当初的人也只剩下他们几个。当真是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是我太自以为是,才中了敌人的奸计,将军早说过突厥人奸诈”李祐摇摇头,缓缓的说道,对于他犯的错,他从不避讳。
话说程知府回到府里,把席上发生的一切都说与了他夫人。“齐王这是看上纪家的那丫头了?”程夫人惊讶的问道。
“那玉儿怎么办?老爷你是知道玉儿的心思呀”程夫人有些着急。她嘴里所说的玉儿正是她与程老爷的嫡女程玉珠。自从李祐来的那日在花园里匆匆一见,程玉珠就对李祐一见钟情了。而程知府自然愿意,有了王爷这个女婿,他的前程自然是无可限量。
“我自然明白,可现在这位爷明显是看上纪家的那个丫头了。”程知府也很郁闷,齐王的眼光还真是不怎么样,纪家那丫头跟个野丫头似的,怎么跟自己的这个大家闺秀女儿相提并论。
“这个还不好说,那纪夫人根本就容不下那丫头,我明日就去告诉她说给那丫头说一门亲事,料那纪夫人也不敢拒绝我们。”程夫人得意的说道。
“光这样还不行,再制造点机会让齐王多接触玉儿,自然知道玉儿比那野丫头好”程知府边点头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