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疆看到宋婼时,眼神就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是呀,我想着这是姐姐你在燕国过的第一个年,我不想让你感到冷清,我的伤已经结痂了,我们来贴窗花吧……”
说着韩疆就拉起宋婼往廊上走,另一只手里正拿着刷浆糊的刷子。
宋婼不明不白地就接过了一张春燕闹梁的窗花,上面已经涂上了浆糊,一扭头,只见韩疆正在专心致志地在下人搬出的案上搅浆糊,她忽地笑了出来,这太子真单纯也罢,假单纯也好,但此人的心性确实纯良。
可是宋婼哪知道,韩疆背上的伤岂是一日便能愈合的。
因为今年的遇刺,宫里的年宴也取消了,而太子也受伤了,太子府里也未办宴,但韩疆却让厨房为他和宋婼做了一大桌菜。
“你上次说这仓阳的虾比不上定阳的,于是我就让人去定阳请厨子了,只是这山高路远,就请姐姐先委屈着,这糖醋鱼不知道能不能入得了姐姐的口。”说着,他就往宋婼的碗中夹了一块。
“殿下不必这样客气,你身上还有伤……”宋婼尝了一块,点了点头,“细嫩爽口,好吃。”
茶过饭饱,宋婼假装心疼,握住了太子的手,眼眸湿润,试探道:“昨日耻辱,太子经常遇到吗?”
韩疆怔愣了一瞬,心里随即反应过来,他聪敏的公主姐姐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喜欢上自己,故意叹了口气,“叔父深得父王信任,这燕国谁敢违逆他。”
“可殿下是太子呀,是未来的储君,他现在不以你为尊,以后还会效忠于殿下吗?”烛火跃跃,宋婼趁热打铁,“难不成,殿下没有登上那宝座的打算?”
韩疆沉默了一会,“哪个太子不希望能坐上哪个位子,可是,太子能活到那一天的可不多。”
“那如果……我愿意帮殿下呢?”宋婼又凑近了一点,坚定地看着韩疆的眼睛,想要进行最后的确定。
而韩疆的脑子里此时哪里还有什么计谋,哪里还有什么和别人周旋演戏的心计,只是觉得此时他烛光下的公主姐姐,格外好看。
宋婼见他迟迟不回答,歪了一下头,“殿下知道夫妻的意义吗?”
“我自然知道,夫妻就是两个人从两个家里走出,合成一个家,相互扶持,相互信任,直到同穴,这不是那些妃妾可比的,我昨日纳了那女子,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迫于陛下的权势。”
……前半句回答的挺好,只是后半句有点跑偏,不过,关系不大。
“殿下既然知道,那就应该明白,日后我是与殿下一心的,殿下想要登上那个位置,我就会帮你完成心愿。”
此时耳边传来了远处坊间百姓放爆竹的声音,韩疆忽地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温暖。
第二日,起早去宫中给陛下和王后拜了年,两人又去了太后宫中,正与太后谈笑时,太乙宫忽地下了传召,只传了宋婼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