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正沉吟半刻,望着窗外凌云寺方向道:“听你师父所言,似乎凌云寺的敬海大师可以除去此毒,明天我就带你上凌云寺,拜会敬海方丈。”冷小刀半闭眼道:“多谢张总捕头”。
翌日,太阳高照,碧空如洗。
一大早,张宗正便吩咐手下捕快准备好一副麻布软垫担架,让两位足下强健的捕快抬上冷小刀直奔凌云寺。出了东门,张宗正在渡口叫过渡江的官船,向大佛寺前去。
古时从嘉定府去凌云寺需要渡过大河,故嘉定府以公家名义在江边安排了一条渡人的官船,官船掌船船夫叫陈天渔,在三江边掌船已有十几载。
张宗正一年要去凌云寺数次,一来二往便与陈天渔熟识起来,两人闲时还曾相邀痛饮过几次,私交颇好。
一叶扁舟咿咿呀呀地穿越江水向凌云寺摇去。
其时其地,只见太阳当空,阳光照耀在江水之上如万道金蛇闪动,江之对面,更有层峦叠翠之凌云山和巨大的大佛临江而立,观之令人心胸惬意舒畅。
冷小刀虽重毒在身,但初见此壮丽景象,心情不由舒展了两分。张宗正看冷小刀巨疼稍减,笑对陈天渔道:“陈大哥,这些日子手中刀施展不开,憋屈得紧,唱首你拿手的苏大学士的《渔父词》给我们解解闷。”
陈天渔哈哈一笑道:“你我多年相交,这副破喉咙唱来你倒是不会嫌弃,就怕旁边这位小兄弟不喜欢。”冷小刀显出好奇的神色道:“东坡先生的曲子,想来必定是好的,请陈大哥放开高唱来听,小弟洗耳恭听。”
陈天渔放目江流,手摇船桨唱起来:
渔父饮,谁家去,鱼蟹一时分付。酒无多少醉为期,彼此不论钱数。
渔父醉,蓑衣舞,醉里却寻归路。轻舟短棹任斜横,醒后不知何处。
渔父醒,春江午,梦断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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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絮。酒醒还醉醉还醒,一笑人间今古。
渔父笑,轻鸥举,漠漠一江风雨。江边骑马是官人,借我孤舟南渡。
陈天渔一口唱腔虽说不上醇厚柔美,也说不上婉转细腻,却因长年在江中渡船垂钓,识得渔父欢乐悲苦滋味,故唱起来却也别有一番沧桑成熟的风味。
待他唱到最末一句中的“江边骑马是官人,借我孤舟南渡。”不禁向张宗正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