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怎么可能?
“我不……”话刚说出两个字,就被那人打断。
“别怕,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什么血啊,伤啊的,我最讨厌了。”
看他的年纪,跟自己也差不了多少,庆西帝并未纳后宫,自然不会有子嗣,就算有子嗣,年纪也对不上,不管怎样,招惹上就是个麻烦,算了算了,管他呢,不管是哪家的,既然能在宫中来去自如,还能挖坑埋酒,肯定不是个泛泛之辈,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安卓希想早点脱身,故再次放缓姿态,道:“我并非害怕,今日之事,皆是我之过,我初到京都没见过什么世面,今日有幸跟随我家公子入宫参加夜宴,公子赏了我一壶酒喝,不曾想走到这儿被风一吹,竟然酒意上头,醉了,公子怕我殿前失仪,所以留我在此醒酒,不曾想打扰到了你,此刻我已酒醒,要去伺候我家公子了,就不在这儿,惹你讨厌了。”
借着低头哈腰作揖的时候,安卓希后撤了几步再加一个是闪身,从后面遁走,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那人也不慌,还是带着笑容,头都没回。
待安卓希走了几步,他看到手里的簪子还在,追问道:“喂!你的簪子,不要啦?”
安卓希这才想起,没了簪子,发丝散乱,这样去见人大为不妥,今日进宫,多余的东西都没放在浊院没有带来,手边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用。
想想那人刚才的所作所为,要他还簪子,恐怕就正中了其下怀,哼,我偏不!
安卓希四下看了看,路边不远刚好有一株茶花,雪青色的骨朵,含苞待放,我见犹怜。
不招摇,也不俗气,正和心意,安卓希在不打眼处随手折了一枝,去掉了多余的枝杈,簪在了头上。
回头说了句,“那簪子,送你了!”
然后用一副占了上风的样子,颇为得意,心中欢喜,拂衣而去。
坐在石头上的那位,见安卓希得意的样子,也觉有趣,自己也跟着笑了,再看看手里的黄玉簪子,虽然是上等的好玉,可跟他头上的茶花发簪比,好像还落了下乘。
“喂!你叫什么名字?”
安卓希眼珠一转,答道:“我叫鸣珂!”
“鸣珂,鸣珂……”那人自己念叨了几次,“有趣,有趣……”然后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安卓希前行几步,听见山下咕咚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
回头看去,刚才的男子已经不见,难不成是他?
安卓希心中一紧,跑到山边,向下望去,湖面微波,却不见人影。
安卓希暗道:怪,真是怪,怪人,怪事。
月已登峰,看时辰,这场中秋夜宴也快结束了,安卓希悄悄摸上山,亭里的中间正有乐者抚琴,众人闭目而听,很是专注。
环视一圈,女眷们都不在,亭中只剩清一色的男子,想来是被皇太后领着,一起去了某处。
刚才在上山的路上也并未碰见任何人,引路的宫女也早就走了,想必她们是从另一条路走下山的。
来不及多想,正好趁没人注意,混进宾客中间,安庆远在靠近庆西帝的位置,去那儿显然不太合适。
安卓希快速的看来四周,距离自己最近的柱子旁,有一个别人离席后的空位,在柱子和纱幔后面,很是隐蔽,不起眼。
他没有多想就坐下了,桌案上已经是残羹剩食,肥蟹已经没有,月团倒是还剩一个,金黄的饼皮,圆月的造型,上面是一朵盛放菊花的侧影,十分精致。
虽然安卓希不是承口舌之欲的人,但今日好歹是中秋,吃块月团,算是映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