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古虽然心疼,可她却替不了半分。
两个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一个心痛的讲着,一个恨恨的听着。
白洛羽强忍着眼泪,嘴唇都咬出了血痕,声音沙哑的问:“姑姑,所以我才要从出生便装作是男子吗?”
白洛羽虽然才十三岁,平时爱胡闹,可是不可否认,她很聪明,可以说非常聪明。
宁古眼眸低垂,叹了几口气,轻轻的答了一声:“嗯。”
白洛羽声音有些哽咽,又有些害怕的问:“若我生来是女子,白府又会怎样?”
宁古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准备了几次才开口:“若你是女子,就无法继承爵位,白守业将军的爵位会被建西帝收回,从此西朝就不再有白家,白府上下所有人都将发配,当然,看在宁相的面子上,你娘仍然可以以宁府小姐的身份,回到宁府,而你也不可以姓白,要姓宁,你们母女从此与白府再无瓜葛,而白府的其他人,都将发配边疆,男的为奴,女的为娼。”
她喘了好大一口气,才平复了情绪继续说下去:“当初我也劝过小姐,让她不要冒险,就带着你回到宁府去好了,但是小姐说,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家无后,也不能明知道白家有冤情,还让白老将军和姑爷就白白的命丧他人之手,不管不问,她说她必须要保住白家,也一定要为白辂和白老将军报仇!”
白洛羽的眼泪,无声的从眼眶中流出,她暗暗的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继承母亲的遗志,为祖父,父亲,为白家,报仇!
宁凛死前,给白洛羽留下了一封信,信中的内容宁古也不知道,宁凛死前,说等到白洛羽十五岁再交给她。
可是宁古想,现在该是拿出来的时候了。
浊院,深夜。
庆西帝的突然晕倒打乱了很多人的计划,安卓希也只能跟着安庆远和安平长公主一起回了驸马府,荣王也并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他与安卓希之间的情谊,所以两人装作完全不熟悉的样子,在庆西帝的寝殿前分开了。
夜里静谧,浊院又出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人进来了,安卓希莞尔一笑,手扶在案上假寐。
咔哒——叩——飒飒飒——
那人轻手轻脚的打开了门,又将门轻轻扣上,然后走到了安卓希的身边。
安卓希不动声色,继续假寐,突然觉得脸上很痒,像是一根羽毛,在不停的拂过,他再也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别闹了,我睡觉呢。”
“是你别装了,早知道你没睡。”夜闯浊院的人,是荣王。
安卓希倒了杯茶,递到他面前:“你怎么知道?”
“我便是知道。”眉毛一挑,神色有几分得意,拿起茶没有喝,而是在鼻前嗅了嗅,“茶不错,很香,你又怎么知道是我的?”
安卓希笑道:“我便是知道。”
两个人相视一笑,不得不承认,两个人虽然相视不久,可是却难得的‘心有灵犀’,他知道他今晚必定会等,他知道来的必定是他。
此前的误会还没有解开,又突然发生了庆西帝晕倒的事,两个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安卓希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正在靠近一个巨大的漩涡,马上就要被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