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窗外树影摇晃,突然一个咔哒声在窗外响起,庆西帝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太皇太后喊门外的福嬷嬷:“阿福,你去外面瞧瞧。”
一会儿的功夫,福嬷嬷隔着门帘回禀:“回太皇太后,是只野猫。”
宫里的野猫很多,最初是前朝贵人小姐们养的,因太皇太后信佛,不杀生,所以建西帝就下令不准私自抓捕,宰杀,所以久而久之,小猫们长成了大猫,大猫又生了小猫。
“现在宫里的野猫越来越多了。”庆西帝站在窗前,看着外面。
“是啊。”太皇太后走到庆西帝身边,两人并肩而立,“当初的一点点善心,竟然会给今天带来这样大的麻烦,早知道,当初就该狠心一点。”
庆西帝缓缓走回床边,从床榻下的一个小暗格里取出一把小小的木剑,放在手里:“这是儿时,父皇亲手给我做的,我的剑术,父皇亲自教的,当时他就告诉我,帝王不是谁家的帝王,而是天下人的帝王,帝王的心中应该有一把剑,一把天下为公的剑。”
太皇太后握住他拿剑的手,坚定的说:“你父皇当初为了天下百姓不再流离失所而战,而你要为了守住你父亲打下的这片江山而战,你父亲的敌人在宫城之外,而你的敌人,在这宫城之内。”
西朝初立之时,举国上下百废待兴,朝廷上下君臣一心,没几年,百姓就过上了安定的生活,可日子刚刚好过点,就有人跳出来搞事情。
那时宁相还在朝中,有他的帮衬,建西帝的压力小了很多,可是好景不长,当初在他身边辅佐的四大将军,都相继出事,建西帝也觉身心俱疲,时常病着,没有好转。
在建西帝仙逝前的最后两年,他已经没有多少经历能管理朝中事务了,当时宁相称病在家修养,虽然已经由太子监国,可是朝中暗流涌动,赵家就是那个时候,越发的嚣张起来。
民间甚至开始有了西朝不再姓梁,改姓赵的流言。
在宁相最后一次受诏进宫,面见圣上之时,两人在书房内密谈了很久,宁相还提起了当年宁白两府相继遭难之事。
那时候的建西帝已经知晓其中另有隐情,但是已经无能为力,在弥留之际他留下了两份遗诏一份给了宁相,另一份给了太皇太后。
建西帝本就生在贫苦之家,深知百姓疾苦,所以在教育儿子的时候,格外用心的教导他,皇帝是天下人的皇帝,受天下人供奉朝拜,就该为天下人做事。
庆西帝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励志要做一个大公无私,为国为民的好皇帝。
谈了一夜,庆西帝和太皇太后都累了,庆西帝继续躺在床上装病,太皇太后身体也乏了,就把福嬷嬷留下来亲自照顾,不得让他人靠近。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此时的外面比深夜更冷,呼出来的气,都好像瞬间变成了细小的冰碎,划的人脸疼,白洛羽眼底青灰,的站在白府的院子里,看着天边一点一点变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