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啊,只是皮外伤,好好的休息几天就没事了。”见孙天仁一脸的呆滞,中年捕快递给他一杯水,安慰的说道“你这命也真是大,那么近的距离打中,竟然只是皮外伤,还真是福大命大。”
孙天仁看了中年捕快一眼,内心深深的叹息一声,只要是伤,就是大问题,说明这个世界变了,再也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世界了。
“就是,一开始我知道的时候根本就不相信。”女捕快点点头“那近的距离怎么可能只是皮外伤呢?结果到这一看啊,还真是,简直太神奇了。”
“哦对了,你叫说什么名字啊?”女捕快拿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冲孙天仁问道“家住哪儿的?父母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我帮你联系他们,你一夜都没回去,他们肯定都急坏了,现在说不定正在到处找你呢?”
孙天仁看着女捕快那张青春洋溢的红润脸庞,白素清纯、不染尘埃,脑海里一阵恍惚,特别是她脸上关心的神情和那一副小心翼翼的温柔,恍惚间感觉又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那个小小的山村,回到了母亲的身边。
少年别过头,他不想看女捕快的那张脸,这一刻让他感到莫名的伤感,他不想去想,不想去回忆那些模糊的往事,以前他就很少想起,一直将那些温柔藏在心底,不曾回想。
但此时此刻,回忆的突然上涌,让他有些促不及防。
他的眼神定定的看着窗外,但思绪却回到了那个懵懂的年代。
他出生在一个宁静的村庄,小河蜿蜒而过,周边绿植青葱,阡陌纵横。人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孩子们在父母关心的眼光下尽情的奔跑玩耍。
村口的那颗粗壮的老槐树撑起了一片阴凉的天,斑驳的老水井生产着甘甜的井水,大磨盘总在不停地转动着,毛驴的叫喊声也总是那么的婉转,让人百听不厌。
在错落的篱笆中,一个干净整洁的小院,一片整齐的菜地,和一个温馨快乐的家,他就是在这个家里出生的。
那里有喜欢背着双手,佝偻着后背闲逛在田埂间的爷爷;有费劲的往细小的针孔里穿线,给她的小孙子缝补衣裳的慈祥的奶奶;有勤劳朴素、不善言辞,却有着温和眼神的父亲;有温柔贤惠,总爱给她孩子哼着歌谣的母亲;还有那个整天无忧无虑的名叫孙天仁的小孩子。
他们的生活上算不得富裕,但也温饱无忧,几亩薄田,几间平房,三两家畜,男耕女织,这是这片土地上最常见也最平凡的家庭。
但是,这样的平凡,却经不起风吹雨打。
当有一天父亲惊慌的回到家之后,平凡宁静的生活开始被打破。
当晚,母亲在神龛前
(本章未完,请翻页)
祈祷了很久,小孩就一直在旁边看着,直到睡眼朦胧。
第二天,收拾好全家所有能够携带的东西,一家人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片美丽的村庄和那个本可以永远为他们遮风挡雨,欢笑包容的家。
父母抱着小孩、搀扶着老人,开始了漫长而无望的逃亡。
在茫茫人海中,他们是渺小的,如江河入海,浪花都翻不起来,像浮萍一般的生命掉入了无边的尘埃里,沾染了一身的污秽,永世得不到解脱。
小孩在父母的怀抱里,经历了漫长的颠沛流离。
他们随着人流走过了无人的村庄,翻过焦烟四起的山川,淌过泛着血红色的河流,路过挂满了尸体的残破的城市,跨过堆满人头的京观。
道路是那么的漫长而崎岖,在食物与钱粮的无限消耗下,温饱也渐渐的成了问题,无数人走着走着就倒在了路边,永远也站不起来。
最先倒下的是本来腿脚就不好的奶奶,在草草安葬后全家便又继续往下走,接着就是爷爷,再然后就是为了保住一家人仅剩的一点口粮而与一伙逃兵打斗,被一刀砍翻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