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叔痤怔怔地望着魏惠王背影,怅怅的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五
公叔痤宅第门前,雨势已小了许多。
魏惠王在侍从的搀扶下蹬上马车,刚上车魏惠王就对身边的宦臣说:“咳,老相国真是病得厉害呀,说话都糊涂了,居然向寡人举荐一个名不见经传之无名小辈,作为其继任者,滥充相国,这简直是拿国家大事当儿戏!真是荒唐!还说什么如果寡人不用卫鞅,就务必杀了他,更是荒诞不经!区区一个相国府中庶子,能掀几尺风浪?真是!”
宦臣赔笑:“大王圣明,想必是老相国病得头脑发昏了,神智不清,才说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胡话来,大王不必理会他就是了。”
魏惠王释然:“寡人才不把它当回事呢!走吧,摆驾回宫。”
御者挽缰驱车出发——
魏惠王的马车行驶在水珠溅射的青石板大道上,渐渐远去,消失在雨幕中……
六
公叔痤卧室。
头戴黑布冠,身穿青色褐衣的卫鞅,此刻正站立于公叔痤病榻前,一脸肃然。
公孙痤凝视着卫鞅的脸,叹了一口气:“方才大王询问老夫何人可继任相国职位,老夫举荐了你。可大王却甚不以为然,老夫才以先君后臣之道,对大王说:‘若不用卫鞅,就应斩杀之,勿使其遁逃他国,为别国所用。’大王答应了我。你,你赶紧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不然性命难保矣!”
卫鞅不假思索地:“我不走!此刻我哪儿都不去,就待在相府。”
公叔痤大睁两眼:“这是为何,难道你要自寻死不成?”
卫鞅正色道:“卫鞅无意求死。”
公叔痤更加不解:“既如此,那你为何不从速逃命?”
卫鞅淡淡一笑:“大王既然不肯听从相国良言任用卫鞅,也就断然不会听从你的话而杀掉我的。”
公叔痤久久盯着卫鞅:“老夫没有看错你。老夫敢断言,他日你若遇明君,定会干出一番惊世骇俗之伟业!只可惜,我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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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福啊!哎,也许这就是天意吧!”说罢,无奈地摇头叹息……
七
城郊坟场,阴风习习。
披麻带孝的卫鞅跪于土丘前,坟前赫然镌刻着篆体字:魏相国公叔痤之墓。
卫鞅面色凝重,低声自言自语:“相国对卫鞅有知遇大恩,可惜我卫鞅一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哎,如今我卫鞅还未报答您老人家大恩,您就……”
“公孙兄,您连日来茶饭懒思,如此下去,身体吃不消啊。相国泉下有知,也会不安呀,还请公孙兄节哀顺便。”卫鞅身后出现一俊美青年男子,眉宇间透露出风流倜傥之气——此人乃魏王宗亲公子昂。
卫鞅立起身施礼:“有劳公子挂怀。相国生前待卫鞅甚厚,我受这点累又算得了什么呢。”
公子昂笑道:“公孙兄义薄云天,真乃诚实君子也,小弟自愧不如——但不知公孙兄今后作何打算?”
卫鞅:“听说秦王正在广征天下贤才,愚兄打算西赴秦国求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