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县令顿时张口结舌,“……下官……还未来得及做统计……”
“唔?”卫鞅眉头一皱,盯着县令问道:“如此说来,贵县辖区钱粮库存及诸项收支,你也是一样不知了?”
县令不住地用衣襟揩试额角的汗渍,面红耳赤,嗫嗫嚅嚅:“……卑职……卑职该死……”
卫鞅面色严峻:“朝廷任命你为一县之长,治理一方百姓,就好比一家之长必须要担负起养活全家的重任一般。尔可倒好,居然连自个儿家里有多少家当都不清楚,试问贵县你这个一家之长是怎么当的?”
县令浑身直打颤,不住作揖打拱:“卑职失职……卑职……即刻就去查核……”
这时,一皂吏急匆匆跑来:“启禀大人,大杨村的村民与小杨村村民为争水灌溉发生冲突,现正在聚众殴斗……”
县令面如土色,暗自叫苦不迭。
卫鞅不假思索,一挥手:“前头带路!”
三
田垄间,数以百计的村民手执锨锹和锄头拼斗。
水田里及垄沟旁都有扭打成一团的人。
四处散撂着锨锹、镐头、棍棒。
垄沟旁躺卧着一个头部受伤的青年村民,正在痛苦的呻吟。
匆匆率人赶到的卫鞅大喝一声:“住手!都给我住手!本官令你们赶快住手!再不住手者格杀勿论!”
士兵们迅疾将现场团团包围。
斗战方酣的村民们很快停止了拼斗,彼此怒目相向。
那些扭打成一团的村民也被士兵们强行拉开。
几个满脸污泥一身衣冠不整的村民从地上爬起来,呼呼直喘气。
喧闹的场面顿时变得安静下来,可以明显地听到负伤村民的呻吟声。
卫鞅扭头吩咐士兵:“赶快抬伤者去医治。”
两名士兵架起伤员,迅疾离去。
卫鞅扫视全场,威严地质问道:“尔等为何斗殴?”
一村民粗声粗气道:“谁叫他们霸住渠水,不让俄们浇地的?”
旁边一村民帮腔道:“就是,事情都是他们大杨村惹起的。”
对方村民不甘示弱:“放你娘的狗臭屁!明明是你们先动手打伤了狗娃,俄们才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