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郑国发生一件奇事:都城南门内有一条八尺长,青头黄尾的蛇;门外一条长丈余,红头绿尾的大蛇在门阙中相斗三天三夜,不分胜负。全城的人都去瞧热闹,观者如云。十七天后,小蛇被大蛇咬死,门外的大蛇直奔入城,窜进了太庙之中,不见了。
当这件奇谭传到远在栎城的郑厉公子突耳中时,身旁的齐国特使宾须无为他作了这样一番解读:外蛇长丈余,就是您厉公突;内蛇长八尺就是您弟弟子仪。十七天而分胜负,您出逃失国至今不是恰好十七年吗?这是好兆头,说明您复国有望了。
此时的子突头发都白了,可仍时时刻刻未敢忘记复国。听闻祭足已死,齐国的宾须无这会奉桓公之命率兵车二百乘前来助他复国,顿时他觉得失去的一切已近在咫尺了。
那么宾须无怎么在这儿呢?这当然是管仲与宁戚的主意,小白若想尊王图霸,楚国是个不得不面对的威胁,而郑国正处于中原于楚国的中枢地带,兵家必争之地。而趁现在祭足刚死,郑国由叔詹主政之时,正是助他复国的最好时机。
欲破国都,必取大陵。宾须无与子突合兵夜袭大陵,守将傅瑕出战。刚一出来,不料宾至如归须无诡计多端,另引兵从背后绕过,打破大陵城,插上了齐国的旗帜。傅瑕自知不敌,便下车投降。整整十七年,自己被这个傅瑕困在栎城一步不得前进,子突恨得牙痒痒,命令:“斩了他!”
傅瑕讨饶:“请饶我一命,我定取子仪的首级来献上。”
“你有什么法子能杀子仪?还不过是想诓骗我,然后脱身回郑国去罢了。”
“不是的。我与叔詹关系甚厚,若君上能赦我不死,待我潜入郑国,与他相商,定取子仪的首级献于君前。”
子突大怒:“好个奸诈的老贼!吾放汝入城,汝必与叔詹合兵来拒我与城外!”
宾须无建议:“傅瑕的妻儿皆在大陵,可扣下为人质。”那傅瑕闻言一声声指天为誓,子突便信了他一回,放他前往郑都。
叔詹见到傅瑕大吃一惊:“你不是守大陵吗?怎的到这来了?”傅瑕将事情简要说了一遍:“事已急。齐兵旦夕可至,眼看一场刀兵之灾,若能斩子仪,开门迎回故厉公,则富贵可保,亦可免城内百姓生灵涂炭。”
叔詹沉默了一会儿,说:“之前我就说过要迎回故君的主意,可惜祭足不肯。现今的形势,怕也是天意,但不知该怎么施行?”
“往栎城那边送信,让他们快速进军。您率军出城,假意迎敌,到时子仪必前往城楼上观战,届时我再见机行事。”
于是二人分头依计而行。子仪听闻齐兵助子突反攻,大陵失陷,大惊失色:“派人送重礼给楚国,请他们出兵。届时再内外夹攻,定可解国都之围。”主意倒是不错,可惜送往楚国的信被叔詹扣下了,两日后栎城的军队已兵临城下。
城下的叔詹略战了几个回合意思一下,宾须无一挥手,齐军如墙向前,叔詹回车便走。城头上的傅瑕大喊:“郑师败了!”子仪是个胆小的,赶紧要下城,被傅瑕从后刺一刀,死在城楼上。叔詹叫开城门,子突同宾至如归须无一齐入城。郑国的百姓也怪了,子突都走了十七年了,这会听说他回来了,还欢声雷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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