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休息一下,这几日在外人眼中他可能是“睡”了好几日,但他其实一直醒着神,就怕万一田家还有其他招数。
帮老板盖好被子之后,司品月就敛起脚步声,猫着就出去了,诸峻自然也跟着出来了。
第二日。
诸欢风风火火从外面进来,一夜未睡,总算把那些不安分的人处理干净了。
后院某房间,门外站着四个把守的人,见到诸欢过来齐齐行了一礼。
诸欢点头示意开门,进门的时候,崔奇闭着眼睛躺在地上没有声息,一幅死活不会开口的样子。
诸欢瞧着他这副模样,不由露出嘲讽的笑。走到崔奇面前,本要用扇子挑起他的下巴好好看看他的落水狗的模样,但是看到崔奇下巴上连着脖颈里都是他吐出来的血,嘴里“啧”了一声,站直了身子说,“怎么?没脸见我吗?”
诸欢展开扇子遮在鼻前,似乎很是嫌弃崔奇身上的味道。慢慢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有人开门进来给诸欢送了杯茶。
诸欢接过茶,让送茶的人出去的时候别把门关上,“这屋子里味道实在呛人,顺带也该让大家瞧瞧平日里劳苦功高的崔管事如今落魄的模样。”
崔奇依旧闭着眼睛,嘴角确实忍不住抽搐了两下,连带着血沫结成的痂都碎裂开来。
“我猜,你现在还这么硬气,总不会是觉得田家还会帮你吧?”诸欢拉长了调子慢慢开口,崔奇眼皮下面眼珠子乱转,却不发一言。
他确实还抱着一丝希望,不过不是觉得田家会救他,他知道自己已经必死无疑。
只是他的儿子崔尧,他与妻子是少年夫妻,多年不孕,好不容易怀上之后妻子却在生子时难产离世,他痛极,很是疼爱这个有着他和妻子血脉的儿子。
他虽然捅了诸玉宸一刀,但崔奇心里清楚,诸玉宸不会因为自己而株连自己的家人,诸玉宸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太了解他的性格了,稳重有余狠辣不足。
但是田家那个老头...他只能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他的儿子能活下来。
诸欢放下手里的茶,转头瞧了瞧外面的夕阳,夏日的晚霞总是格外瑰丽,眯了眯琥珀色的眼睛,藏起了眼中的杀意,又笑嘻嘻地说出让崔奇震惊的话,“你放心,崔尧在我手里自然不会被田家所害。”
说着摸出了一个玉佩丢到了崔奇面前,是一个观音造型的挂坠。
崔奇听到这个,实在忍不住睁开眼开,看到挂坠更是目眦欲裂,这是他儿子的平安符,小时候体弱是他去庙里给崔尧求的,然后就一直让他带在身上,连沐浴都不能摘下。
“无论我做了什么,崔尧都是无辜的,他毫不知情。你敢动他,不怕诸玉宸知道怪罪你吗?”崔奇瞪大眼睛盯着诸欢,表情狰狞却控制不住声音的颤抖。
“所以你也是知道主子不会牵连崔尧,才敢这般放肆吗?”
“崔尧现在还活着,但能不能继续活下去活多久就得看你了。至于主子,主子只是不想脏了手而已。”诸欢放下茶盏,右手在椅子上面敲击,哒哒作响:“而且就算主子不允,但我就是下手杀了崔尧,主子又会对我怎么样呢?”
听着手指敲击的声音,崔奇有些绝望地想着,能怎么办,诸欢是诸玉宸的左膀右臂,最多也就是象征性地惩罚一下,就算是一命换一命又如何,他的儿子还是死了。
崔奇心里暗骂,诸玉宸是个优柔寡断的人竟有诸欢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下属。
看着崔奇瞪过去的眼神,诸欢像是被取悦了一样笑出声来:“你还敢瞪我?心里是不是还骂我狠辣?你儿子的命可是在我手上呢,你说到时候我是一杯毒酒结果了他吗?”然后像是不满意地撇了撇嘴:“我看还是汤烹或者梳洗吧,我从书上看来的,还没在活人身上试过呢,很是好奇。”
崔奇挣扎着爬起来,面目狰狞,像是要咬死诸欢一样地往前扑。
门口守着的护卫马上进来按住崔奇,崔奇整个人被按在地上,满脸的血渍尘土好不狼狈。
“你究竟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