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手下不为所动,蓝狐干脆踢开犹豫的战士。
他躬下身,将一张大脸贴在扳机组建,闭上所有,以右眼盯着瞄具,三点一线对着墙壁方向果断拉掉扳机卡榫。
一震急促抖动,标枪呼的一声飞射。
此刻,经过一番攀爬徒劳无功的战士才撤下来休息,他们自发地将盾举国头顶抵挡守军扔下来奇形怪状的杂物,乃至是确保自己不会被泼下的粪水浇个浑身恶臭。
阿斯卡德不甘
心地才撤下来,左手以盾护住身躯,又以右肘扣住伤兵的胳膊向后方拉扯,右手的剑一秒也不曾放下。
一道黑影划破空气,啪的一声狠狠砸中木墙。
标枪带着剧烈的震颤深深扎进多水的松木内,如契子一般稳固。
“啊?这是在干什么?”
惊讶的阿斯卡德猛地回头,就看到蓝狐挺着大脸站正身子,又见那人站在扭力弹弓的手推车后挥舞右手。须臾,第二根标枪就从阿斯卡德于一众战士的头顶飞过,在此砸中了木墙。
然后是第三根、第四根以及第五根。
“不够,还不够!”蓝狐这下子挥动双臂,斥责那些不明就里的战士:“都看到了吗?赶紧装填,把我们的标枪都用掉,插满该死的木墙,给我们的战士创造攀爬点。”
并没有人教育蓝狐有关扭力弹弓的某些独特用法。
扭力弹弓或曰弩炮,向着城墙发射标枪才是它正确的攻城战用法,遥远东方的军队就是这么干的。夯土打造的城墙被无数标枪扎成刺猬,一群先登勇士在弓弩手的掩护下,如同攀岩者一般抓握脚踩这些标枪,硬生生爬上城墙,再拔出腰间的短刀战斧开始搏杀。只要控制住了城墙,后方战士源源不断强行攀爬,最终杀穿城墙的先登勇士占领城门,将紧锁的大门打开,一切都结束了。
这一招对付低矮城墙较为有效,也要考研先登者的勇气。
蓝狐从不怀疑阿斯卡德为首
的一群年轻崽子的勇气,自己就是要为他们打开战局。
扭力弹弓再度装填,得令后的士兵虽然还是不理解,终究都落实起蓝狐的命令。
他们以最大效率蓄力,再将标枪狠狠发射出去。他们还在战场上缴获了一些敌军民兵使用的短矛,当务之急缴获品扔到滑道内,一样狠狠砸进木墙中。
怪异的表演看呆了城下的阿斯卡德,也令守卫木堡的法兰克人莫名其妙。
洛特哈德不知工程的野蛮人到底要摆弄什么鬼把戏,明明就剩最后的落日余晖,按照常理这时候就该停战的,可野蛮人还在作战。
以他的高贵身份完全可以放弃默伦城撤回巴黎,虽说逃跑有损自己的荣誉。不过论及荣誉,自己也没有被册封什么明显的爵位。倒是作为巴黎伯爵的弟弟,撤到大城也能稳定局面。
他没有选择撤退,作为一个军事贵族,冷静下来后首当其冲就是依靠着木头堡垒坚持战斗,毕竟默伦是巴黎的门户,一旦它崩溃后,后方的一系列村庄都将轻易被野蛮人洗劫、焚毁,直到在巴黎的东南部城墙下耀武扬威。
其次他也无法撤退,城门是木堡的薄弱处,危急时刻很多杂物已经堵塞木门,另有大木杆倾斜地抵住木门了,想快速移开杂物谈何容易。再者就算成功跑出去,岂不是又要和他们死斗了?
既然是要死斗,大家何必撤回来呢?就是因为在搏杀上吃了大亏
才撤退,如今做缩头乌龟可耻归可耻,至少不会立刻随随便便死去。
洛特哈德想不到什么破局之策,灾难来得太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