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义听闻此事,不惊反喜,自己的皇子们已经开始视事了。这说明他们都有为君之意,懂得拉拢臣子。至于将来谁做官家,那还不是自己说了算。现在则由着他们去,看他们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这边厢,三位宰相不好再坐首席了,忙起身让下。躬身把三位皇子迎来坐下,赵元休一扫大厅,乌压压的一大群人,穿着常服也不尽相同。他还认不清具体的人,此次出宫,是为数不多的一次。
只见赵元佐和赵元僖和三位宰执聊着天,不时阵阵大笑,显得心情很好。他则知道这群人里却一个真英雄也没有。他的眼里此时搜寻着一个人,那就是杨业。
他看赵普瞧着自己,面容和蔼,笑意盈盈。于是来到他身旁,先行了一礼,问道:“赵相可知杨业此人在何处?”
赵普闻言大惊,忙起身拱手行礼:“三皇子且不可以相位相称,我已罢相多年矣,此称呼不妥。”
赵元休笑道:“赵相为我大宋开国元勋,如何当不得我这声称呼,不说我后辈小子该称之,连我父皇也时时以相称之。”
赵普闻言,心下一喜,但表面故作平常。连连谦辞道:“不敢蒙官家如此隆恩,老臣羞矣。”
赵普喜的是自己的盘算终于见了成效。他这一迁为太子少保留京城奉朝请的高级寓公终于要回到中枢大权里来了。
接着赵普想起赵元休的询问,忙指着一年近五十,面色呈枣红色的武将说道:“那位便是杨业,想来此战他也出力不少,三皇子能想起此人,却是心细如发。”
赵元休也不答他,径直朝着杨业走去。杨业看着赵元休盯着自己,不明所以,但他以皇子之尊来礼贤下士,忙起身作揖道:“杨业参见三皇子。”
赵元休一把拉起杨业的手,按着他坐下,然后径自坐在旁边,笑着说道:“杨令公今日也在,却实是潘府一大美。”
杨业闻言愕然,一则自己从来没有人称过令公一词,二则自己一降将何以能成潘府一大美?他心下只道三皇子年轻,说话不着正规,所以也不便相驳。他声音低调地问候道:“三皇子何以不在宫内读书,而来潘国公府里祝贺,此等事应该由大皇子出面即可。三位皇子同来,实属隆重了些。”
赵元休摇摇头:“不然,我来只为令公一人,潘国公自有朝野相贺,而我是来贺杨老令公升迁的!”
杨业顿时迥然,一时说不出话,但仿佛一种不平在这时得到了释放。赵元休话说的明白,他不为潘美,只为他一人。这与时下宋朝官员对他的态度截然相反,心中感到浓浓的暖意,顿时把三皇子看的重了些。
他自不知赵元休何以知道他的名字,要是他知道事情原委,恐怕就不是惊愕这么简单了,用难以置信形容才妥当。
赵元休看向杨业的目光是那么与众不同,顿时使其他大将心生不满,何以杨业能得三皇子垂青,而自己却连让三皇子瞧上一眼都没有。
赵元休显得与年纪不相称的作风和说话语调也让众人眼前一亮,他们脑子里一直存有大皇子继位储君的想法,却也没想到三皇子年纪轻轻竟有这番风度。
赵元休兴奋地问道:“杨将军府中七子今可都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