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亟待旨意的众臣道:“代王威名远扬,若是此去,必然能胜!不过区区鬼苏小部,眼下还用不着代王亲自出征……”
李引张了张嘴,却听她继续道:“小乐国紧挨南域,近年又出精兵强将,若是愿意出兵,便再好不过了……最好是季国主亲自带兵,还能彰显忠心!”
李晋容抬了抬眼。
“不可!小乐虽是属国,但如若出兵,败,则鬼苏势力水涨船高,怕再难以将其制服;胜,则小乐重兵阵列南域,难保万一节枝生变,到时会更棘手!”李引立即反对道。
梁太后悠然一笑,颇有些成竹在胸、指点江山的意味,她道:“代王兄多虑了,且不说这是季国主将功折罪,上表忠心的好机会……即便真如代王所言,你也别忘了,宾王子还在宫中做客,季国主不会不顾儿子的安危的……”
众臣沉默,李引有些动摇,在心中权衡利弊。
李晋容也若有所思。
“请小乐出兵南域有百利而无一害,若败,不会伤及我大昌国本,若胜,则替我大昌扫除祸患!”梁太后阔袖一甩。
“母后圣明!儿臣也赞同母后的决断!”充当摆设的李晋容突然出声。
梁太后见此,对儿子突然顺从自己有些意外,也有些欣慰,立即吩咐左右:“如此,即刻着人去省德殿,将季国主请出来,别忘了多带些赏赐,慰劳季国主报国之心!”
……
“万福年此举虽居心叵测,但这也是个能让你父出了那省德殿的机会……”
皇宫长清殿,李晋容换下朝服,对哭丧着脸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季宾道:“否则在那地方待上一段时日,不死也得疯……”
“是……陛下用心良苦……”季宾只得道。
李晋容闻言回头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十四岁的年纪,虽然比寻常孩子长得快,但还是比季宾低了半个头,因此他不得不仰视。
“你是在说笑话?还是表达对朕的不满?朕倒是想用心良苦,可终究无人肯看朕的心是甜是苦呢……”
季宾如何不明白这话的意思,这几日的相处,让他深觉眼前这个少年皇帝并不只有表现出来的那点城府,此时之所以对自己无所保留地袒露心声,怕是一眼就看穿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臣不敢对陛下有所怨怼,是诚心感激!”季宾转念想到一事:“不过,叫父王即刻启程是否有些着急?毕竟,带来的那两万甲士还未做安排……”
大昌雄据中原,周围属国受其庇佑,而属国除了纳贡之外,每三年还要选派两万精壮甲士到大昌服兵役。
“已经安排了……”李晋容示意季宾平身。
“……去何处?”
“守帝陵……”
“守……帝陵?”季宾难以置信。
——各属国每三年都是精挑细选,选出两万青壮男子来大昌服役,一来展示自家门脸,二来,大昌作为共主国,军事实力为各国之最,有机会来是很好的历练机会。
如今让他们守帝陵,便毫无出头机会……
……
济王府。
乍暖还寒的春风在寥落的院中肆意流窜,拂动几人青丝飞扬——颇有些离别的伤感之意境。
灵歌从斜挎的牛皮袋里摸出几颗青果“咯嘣”啃着,目光眼前的在二人之间流转。
她在季初阳眼中看到了不舍。
面对眼前这位济王,她几番欲言又止。
最终深深行了一礼:“臣女将没齿不忘殿下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