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凯凯看他这样子,明白他现在是魔怔了,看来还是没从打击里复苏过来,毕竟之前高之野和他提到过家里离婚的事儿,高之野以为自己能跟着妈妈走,结果现在两边不要他。
“兄弟我劝你一句,你可别给其他人说,你手里这么多钱的事儿,要是有人眼红做个局,你就搭进去了。”
就在半年后,发生了一件大事,高之野远在日本的妈妈不得不请假飞回了中国。
冬天的帝都非常干燥,沈晴一下飞机,鼻腔里存留的温暖空气就被冷冽的寒风代替,她缓了两下才开始适应,但是手机已经打开,她回拨给了那位警官。
“唉,您好,我是高之野的妈妈,我已经到北京了,现在是怎么个流程呢,我只请了两天假,明天晚上的飞机。。。嗯嗯,钱的话。。。好的好的,那我到那边详细说哈,谢谢了。”
挂断电话,沈晴的嘴唇已经开始干燥起来,她在洗手间补了下妆,心里梳理着前天收到的消息,高野被田径队的同学骗进传销组织,投了很多钱买所谓的理财产品,幸好当初大部分钱都存了不同的定期,尽管这样,相比于钱上的损失,电话里描述的高野的状态更让人担心,他对整个骗局深信不疑,被警察解救后,沉默不语,似乎受到的打击不小。
“哎,没想到还有回来的一天。”沈晴喃喃,“果然当时该带走他的,但谁让他和他爹长那么像。”
即使到现在,沈晴还是倾向于不带走这个孩子的,她在那个家庭受到太多伤害,为了彻底告别,她离开了祖国,这半年时间,除了偶尔,她都沉浸在自己全新的人生中,最终还是现在的丈夫——佐佐木的劝告,让她有了今天的这一行,可相对于佐佐木先生的积极行动,她对于接触现在的高之野还是忐忑不安的。
可是没时间给她整理心情了,出租车停在了拘留所门口。
似乎所有流程都只是确认,沈晴看到高之野已经坐在了等候室里,两人有短暂的目光接触,高之野变白了很多,但是也瘦了很多,神情里带着点偏执,他就看了沈晴一眼,就又盯着前方桌子上的斑点了,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沈晴收回了视线,签着确认书,接着被警察教育了一个上午,才顺利将高之野带出了看守所。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隔着三个人的距离,沈晴等在十字路口,心里想着要在哪里吃饭,以及要给孩子说些什么,高之野站在她背后几米远的地方,盯着前方女人的背影,他突然涌起了无所适从的感觉,这个不回头的女人,这次会怎么做,带我吃个饭?还是直接要送我去爸爸那边?还是她只是在等着给自己打车?
他往右看了看,然后晃晃悠悠的朝不远处的巷子走去,想着自己好几个月没回去的出租屋,估计落了很多灰了。
沈晴没想到,自己只是忙着拦车的功夫,那个孩子就已经走出十几米远了,她第一反应是叫住他,可是看着这个自顾自就行动起来的孩子,那个陌生的背影里似乎给出了她两个选择,一是就这么莫名其妙但是又顺理成章的彼此分开,二是像现在丈夫说的,把孩子带到日本去。
“小姐,您还打车吗?”司机催促道。
沈晴被点醒,惊觉自己刚刚差点第二次放弃这个孩子,愧疚涌出来,大喊出声:“高野,你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