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宝宝你怎么啦?”这一哭,把刚刚还在低头查看张含之手上石膏的于晓琼着实吓了一跳,“是不是我按疼你啦?”
哭的快要喘不上气的张含之摇了摇头。
“那、那你和妈妈说说是不是哪里疼得厉害?”做惯了老师的于晓琼十分擅长引导学生回答问题,“你要是说不了的话,你指一指也可以。”
看着毫无反应只是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含之,于晓琼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好啦,没什么大事儿的。”她一把把哭得不能自已的女儿抱进怀里,轻轻慢慢地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咱不就是下楼梯摔了一跤把手给摔折了吗。你千万不用担心以后手会留疤还是功能受损啥的。呐,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啊,你爸好面子以前都不让我和你讲。”
看着渐渐平静下来,开始竖起耳朵听故事的女儿,于晓琼笑了一笑继续说,“你爸以前追我的时候就喜欢逞强,在我面前和人家打篮球。结果把自己的膝盖给打碎了。那时候伤的可严重了,医生都说要给他换个膝盖关节。如果手术做得好不好那他以后两条腿可能会不一样长短。那时候可把我吓得哟……”
听着听着,张含之慢慢停止了哭泣,但并不是因为故事有多么的引人入胜,相反,而是她十分肯定这个故事她妈以前就告诉过他。最后的结局是爸爸的腿没有不一样长短,而且爸爸当时担心老妈会嫁给一个残疾人,他差点就去主动退婚了。
“但是,你看他这不也好好的,腿也没有不一样长短。你爸当时那个倔脾气,没开刀之前硬是说自己要是残废了他一定去把婚退了,让我能嫁一个正常人。你说他逗不逗?”在思考的档口,耳边传来于晓琼故事的结尾。
一模一样!
“等一下,妈。你说我是摔下楼梯把手摔断了?”张含之在有限的对话中还捉到一个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我不是出了车祸?我是摔下了楼梯?”
“那肯定呀。你这孩子该不是做噩梦或者摔坏了脑子吧?”于晓琼有些后怕地摸了摸含之的头,“你不记得啦,你这还有一周要去新学校报道了,我和你爸大老远开着车把你送去P市想给你打理一下寝室床铺,谁知道你们那个学校这么有名但是宿舍却破得很,你跑来跑去搬东西的时候没站稳摔下楼梯去了。这不,我刚和你辅导员请了假,开学前两周你就别去了在家养一养。”
越听越震惊。张含之的眼睛瞪的快要掉出来。
这、这是她上研究生之前?
她这是穿越了,还是她真的还是个学生?
但是这又怎么解释她脑子里关于罗宁,关于李佳佳,关于自己上班工作的所有记忆是怎么回事?都是自己的一个过于逼真的噩梦吗?
至此,张含之才后知后觉地开始环顾周围的环境。
她环视着熟悉的暖黄色墙壁,墙上还工工整整地挂着自己和爸妈还有朋友一起大大小小的照片。记得当初刚要搬新家时,她特别想在家里挂一些风格鲜明的名家画作,但是老妈却坚持要把家里布置得温馨一些,硬是给自己搞了一个照片墙。
遂即,转眼她又看见了书柜里满满当当的备战考研的书籍和她从小到达获得的荣誉和奖章。看着这些熟悉的专业书,她似乎都还可以感受到考研阶段她每天带着那一点干粮坐在图书馆里没日没夜啃书的艰辛。
这一点一滴的回忆无一不是在提醒着张含之,她现在在自己家里。
不对,不对。
张含之的本科是在本市读的,然而正是因为这样,她一直心心念念趁着年轻能去其他地方看一看,生活一段时间。所以考研的时候,她特意选了P市。一来P市离家不会太远,再者也能满足自己独自出去闯一闯的心。
从她上了研究生之后。除了逢年过节,她的学习工作和生活都一直不在本市。至少在她现有的记忆里是这样的。
而且她确实记得,四年前她刚要上研究生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摔断了手,当时她还暗暗着急了好久。好不容易考上的学校,一开学就旷课这么久,以后老师会不会对自己有意见?
所以……她现在是回到了三年之前?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张含之有些慌乱地摸到了随意躺在她床头的旧款手机。
打开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显示着:
2018年9月5日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