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妈,咋了?”马宇明操着老家的方言说道。
“垭口你爷完了。”母亲的声音略带呜咽,告诉了马宇明外爷去世的消息。
马宇明沉默。两岁的时候,自己一家就举家迁到省城,而外爷却是在老家。虽说偶尔外爷也会路过自己家,然后去北京、新疆、东北一类的地方,但是毕竟一年也只有两三次而已,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我爷送了吗?”马宇明问道。
“送着扬沙沟里了。”母亲说道。
扬沙沟,是老家回族的一个公墓,因为前辈掌教者都葬在这里,所以老家的回族都是以去世后能葬在这里为荣。
又与母亲聊了些其他,多的是母亲那不止一遍的关于好好工作的叮嘱,马宇明挂了电话。
也许是因为没有吃早饭,也许是因为母亲的电话内容,他有些醉烟。他和外爷唯一的亲密接触便是当年,在自己家里,他打来一盆水,给外爷洗了一回脚。当时在一旁的母亲瞬间流下了泪水。
马宇明感觉自己的脑袋里的血管就要爆开,他眼睛有些模糊,眼前出现了重影,为了不至于摔倒,他抓向的自己视线里两道栏杆中的一道。
大厦建的比较早,楼梯间是旋转式的,中间是直上直下的开阔空间。
眼神中的重影为马宇明提供了a、b两个选项,头晕目眩却让他选择了错误的一个,他的身体前倾,越过了栏杆,坠落。
似是此前有人从这里坠过楼,大厦每五层都会有网兜搭在这楼梯间,马宇明没有一坠到底,他从十五层的网兜缝隙中钻过,被十层的网兜拦了下来。
然而一下子从十九楼的摔下,到了十楼,虽说有着十五层的网兜阻拦,马宇明在清晰地听到自己腰间几声清脆的“咔嚓”之声后,瞬间失去了意识。
耀眼的强光在他眼中浮现,那是手术台上的灯光。那灯光的周围,一些边缘之处,是镜面。那镜面里,三四个大夫正剖开自己的腰腹部翻找着什么。
“小魏,把胃抬起来,哎对,对就这个姿势先抬着。”这是一个女大夫的声音。
“主任这不好弄啊,这孩子的肠子缺了半截啊。”
“你别说话!小肖把zigong扶住了!”女大夫掌控全场,驳回了小魏的置疑后又向着另一个大夫吩咐着。
“我这是在哪里?zigong,谁的?孩子说的又是谁?”一连串的疑问出现在了马宇明的脑海中,然而只是想了想,一个护士拿了针管又向着输液管里推了一记麻药,他再次睡了过去。
“哇”病床上他吐了。这是麻药的后劲,马宇明作为一个已近中年之人,他自然知道这样的事情。
沉重的眼皮被他抬起,两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娃娃醒了!”一个比自己大上五六岁,四十岁出头的妇女急切的说道。说这话时,她用衣袖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看神情应该是担心之后的喜悦。
“醒了吗?好啊,好啊,哈哈......”一个一身草绿色制服的大个中年汉子凑了上来,热切地看着病床上的马宇明说道。
“等等,这是什么穿着,这是警服?”在马宇明的记忆中,这中年汉子的草绿色制服倒是有几分和电视剧刑警本色的警服相像。只是为何自己眼前的这中年汉子为何要穿个老古董在身上?
“刚刚那妇女说着娃娃醒了,什么娃娃?我今年可是三十五岁了,你对着我叫娃娃?”马宇明头痛欲裂!
“我在哪?”马宇明吃力的说道。然而这句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这是什么音调?我堂堂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娘了吧唧的一口小姑娘的味道?”马宇明脸上有些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