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别攥着两个铜板踹着袖子溜达了一圈儿,找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赌场进去。
六面筛在筛盅里的摇晃声在叫喊声中分离出来,响的让人心里泛痒。
赵别挤到一个局的里层,左手手指抵在桌子背面儿,将两个铜板压下上去。
“大、大、大——”
“小、小、小——”
赵别中指动动,死撑着一口气才引出三根缠银丝出来。
靠!
九万缠银丝如今撑死只能逼出来三根儿。
不过这也足够了。
缠银丝交织攀爬,爬至盅地钻桌而入,在摸清了里面的点数之后赵别的手指动了动,将两个塞子翻了个个儿。
“五、六、六!大——”
一连二十几局,赵别为了不引人注意故意输了六场压的小的,最终赢了有五百六十八两才收了手。
他的手指头如今已经没了任何的知觉,就算是现在有人给他剁了怕是也没什么痛楚,要是再来两局,这手怕是要废了。
“呦呵,兄弟,你运气不错啊!”
赵别连一眼都没有看过去,将银子兑换成银票揣着走了。
花了几两银子弄清楚该去哪儿找路子之后,赵别在一个四合院儿前将门敲了敲。
开门的是一个体态丰满的溜肩妇人。
女人将赵别上下打量了两眼,问道:“你谁啊?”
赵别:“我找赵老九。”
女人一听,对着他又是打量了两眼,这才开门侧身让他进去。
赵别之所以来找赵老九,是因为打听到赵家有一个铁饭碗,也就是在内司狱里头的狱卒,几代人吃的都是公家饭。
但赵老九这代是绝了后的,这些年赵老九身子骨又不大行了,眼巧合这碗饭就要被不大亲近的侄子给抢了,这赵老九心里自然是不舒坦。
赵别装个初来南阳的外地人,说是来找个有点儿油水的活干,讨价还价定到三百五十两这才将他这饭碗给接了。
赵别就这么混进了内司狱。
要说这天牢虽然阴冷了点儿,血腥味重了一点儿,但这建的还真不错。
赵别正了正腰上别着的大刀,一边跟一群狱卒磕着瓜子儿一边开始四处打量。
“这天牢怎么也没个人呢?”
一个叫程根儿的狱卒哎呀一声,道:“年前秋后都被砍完了呗。”
赵别状似无意地问:“你说的那姓闫的犯啥事儿了?”
程跟儿磕着瓜子儿抬着眼皮子看着他,眼神儿有点儿不可思议,甚至带着那么点儿怀疑。
赵别给他倒了碗酒,眼神儿是迫切的好奇:“我这乡下人,城里的事儿还真不大清楚。”
在座的几个狱卒各自冷笑一声,程跟儿更是将一条腿抬到长凳上踩着,用手剃了一下后槽牙又啐了一口才背倚在墙上,压着眼皮子捻着手里的瓜子儿慢悠悠地问赵别,“尚别桉知道不?”
尚别桉,原是皇后杨淑献以及名将杨青的外甥,十七岁便功冠全军,二十四让桓台政权在历史沉浮中第一次占领汕尾走廊,从此丘沉大陆纵北之路得以开辟,在那几年里,周边列国都在这个横空出世的男人的阴影下瑟瑟发抖。
但就这么个男人却被刺杀至渭阳河道之上,死时年仅二十四岁。
赵别磕着瓜子儿,神色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