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给他了?”倪裳有点意外,抿抿唇又问,“那……他怎么说?”
“炎驰?他说他有事要先走了——”
倪裳心里一沉。
“他让我把这个给你。”江渔把纸袋递给倪裳,好奇往里探了眼,“是什么呀?”
倪裳默了两秒,打开纸袋。看见里面的东西,她怔了下。
是压襟。
是那件她不小心掉在他房门口的,带翡翠的烧蓝压襟。
也是所有误会和巧合的开始……
倪裳抚了下被男人挂出勾丝的压襟流苏,心里涌起密密麻麻的无名触动。
袋子里还有一张纸条。
江渔也看到了,补充道:“哦,他还说了,让你给他打电话!”
倪裳没说话,垂眸看着纸条的名字和号码。
他一定不是文盲。
“炎驰”这两个字笔锋凌厉,张扬遒劲,一看就是练过的。
字如其人。
江渔看倪裳若有所思,拿出手机问:“你要……给他打电话说一声么?”
倪裳眼睫微动,指尖轻轻摩挲字条边缘。
过了片刻,她轻轻阖了下眼睛,把字条放到一边。
“不用了。”
昨天的一切,于她就像一场惊奇又荒诞的冒险。
他和她,是因意外萍水相逢的两条平行线。
如今回归现实,熙攘人群,万家灯火,平行的两个世界再难有交集……
倪裳轻笑了下:“该说的都说过了。”
她最想说的话,刚才已经告诉他了。
“谢谢”,或许比“再见”更适合告别。
不必再见。
因为本就再难相见。
护士过来拔掉倪裳手背上的针头。
她摁住手上的棉签,抬眸看见吊瓶滴落最后一滴液体。
滴管内的小平面挣扎着漾出一丝涟漪,随后彻底归于平静。
倪裳淡淡收回视线。
“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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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驰从医院出来,就马不停蹄地飞回了锦都。
他前所未有失联一夜,车队,家里,甚至公司内部都起了波澜。一群人乱作一团,各种渠道各种关系的打探消息,最后传着传着,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他被绑架了,绑匪要炎家交出天价赎金才肯放人……
一天天一个个的,演戏呢搁这儿。
回去摆平各方后,他也没喘息的空档。助理跟他连了快一个小时的语音,又在说南城那家死活不搬的钉子户。
南城是锦都最古早的商圈和居民聚集地,后来政府大力扶持发展新区,现在那片除了老民居和老厂房外,人已经不多了。前两年炎家的驭驰置业中标,打算因地制宜,将那一片老城区做成主打历史风俗,集商业,休闲,旅游于一体的文化街区。
这也算好事吧?
不然守着一滩死水能翻出什么花来。
再说,他们给的拆迁补偿可都不低。
“……其实这些年来,一直都有文物贩子想买他们家老宅的,二少爷,你都想不到那些人出价多少啊——系个系亿啊!”
炎驰愣了下:“四个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