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景庭自无不可,道:“那多谢严先生了。”
“不打紧。景庭稍等,我去去就回。”严先生说完起身出了会客室。
过了会儿,严先生去而复返,手中还拿着一卷红纸封着的大洋。
“严先生,您这是……”
严先生一摆手,道:“别多想,就当是你预支的第一个月薪水。”
费景庭心中温暖,严先生果然是个宽厚长者。既帮了他,又不想他感觉被人施舍。
有仆役进来低声跟严先生说了什么,费景庭猜想严先生应该很忙,便识趣的起身告辞。
严先生确实有事,也就没多留费景庭,起身将费景庭送出洋房,临别约好了改日到严先生家里吃饭。
走在大街上,费景庭长长的出了口气。预定了北辰大学的职位,有了一份暂时能糊口的工作,更有了五十块大洋,他顿时轻松了许多。
有道是钱是英雄胆。秦琼卖马、杨志卖刀,任你再怎么英雄好汉,没钱照样得向生活低头。
有了这五十大洋,有钱交房租不说,剩下的钱过上两个月没问题。
心情愉悦,费景庭叫了辆黄包车,直奔老城天妃宫。
这天妃宫已有五百多年历史,出过李怡神、王聪等名噪一时的人物,可到了如今,还真是一言难尽。
津门志略有记载:自毁庙兴学后,津门之道教,己(已)日衰微,所存者不过天妃宫数处。此辈道士,甚少能阐明道家精义。
费景庭穿越之初兴致勃勃的跑来跟住持请教道家精义,结果那住持先是云山雾罩,被问的急了干脆来了个祸水东引,将费景庭引见给了住在静房里的一位居士。
两人聊了聊,当即一见如故,此后费景庭隔三差五总跑来天妃宫与之清谈。
下了黄包车,费景庭熟门熟路的穿过山门、牌坊,径直到了后面的静房,隔着窗子便瞧见一身道袍的圆脸胖子捧着一本道藏正在细细研读。此人正是居士黄明睿。
这黄明睿年不过三十,正儿八经的富家子弟,年少时放浪形骸,是津门有名的纨绔子弟。后来家道中落,黄明睿也不知怎么就迷上了修道。此人曾用五年时间遍访名师,回来后道行且不说,说起道藏、典故来简直就是如数家珍。
“明睿兄!”
黄明睿放下书卷,有些嫌弃的道:“你怎么又来了?”
费景庭推门而入,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后落座道:“我这不是赶上好事了嘛,就想着与明睿兄分享分享。”
“什么好事?你碰到鬼了?”黄明睿瞪眼问道。
“没,我是找到工作了。”
“嘁,这算什么好事?你要是缺钱直接跟我说,我分你一些就是了。”
这倒不是黄明睿说大话。黄家早年是津门八大家,如今虽然家道中落,可瘦死骆驼比马大,黄明睿的小日子依旧过得有滋有味。
费景庭笑道:“好啊,要是哪天真揭不开锅了,肯定得请明睿兄接济一番。”
“就这事?没了?”见费景庭点头,黄明睿叹道:“你说你一个正一的,隔三差五总往我这全真的地方跑,来了就跟我拌嘴,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