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的千代酒里,最后一桌客人也在五分钟前走了,叶溪还没回来,五年来冉汀还从没见过酒吧如此冷清的样子。
沙吉现在不仅是店里的金牌调酒师,上个月他还成为了千代酒吧的合伙人。
叶溪不在的时候,都是他帮忙打理酒吧的事务。
今天,沙吉给所有员工放了话,只要打扫完卫生,就可以提前下班。这可是难得一遇的好事,他们自然很积极,不到十五分钟就全部整理干净,换下工作服出了门。
店里的灯都关了,只剩下吧台顶上的那几盏。
一团漆黑的环境里,孤零零的几盏灯照在黑色的大理石台面上,泛出点点星光。
伏在吧台上的冉汀,皮肤白皙水嫩,泛出荧荧冷白。纤细的脖颈和若隐若现的锁骨,显得更加动人。
“看来今天可以早点回家休息了。”沙吉用略带藏族味道的口音,缓缓道。
冉汀嗓子隐隐作痛,不想说话,只是点点头。
“喝点什么?”沙吉见她兴致不高的样子,想哄她开心。
冉汀闭着眼,枕在一只胳膊上,没有回应,而是抬起一只手的食指,左右晃了晃。
沙吉便不再打扰,默默的清洗、整理着自己的调酒工具。
冉汀今晚确实唱了好几个小时,嗓子有些发紧,眼睛发干,可是这一点点累,还不至于让她如此。
她是在想那个男人和他眼角的痣。
以前,她以为自己对眼下痣的喜欢,只是单纯一般的喜欢,就像有人喜欢大长腿,有人喜欢单眼皮,一样的。
并不会因为喜欢而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动作来,顶多是多看几眼而已。
可是今天,她居然鬼使神差的跑到一个陌生人跟前,说喜欢他的眼下痣,还想仔细看一看。
究竟是因为他?还是因为痣?
难道自己对眼下痣的喜欢,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
就像连环杀手挑选猎物时的那般执着和痴迷?
她开始怀疑自己有病,而且是很严重的病。
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冉汀也不清楚,看来得找机会验证一下。
沙吉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冉汀,他感觉冉汀很反常,很想安慰,却不善言辞。
以前还能靠酒,可是今天她连酒都不喝了。沙吉看着冉汀的侧脸,轻声哼唱起了家乡的小调。
都说藏族人能歌善舞,可他却从来没唱过。
酒吧里空荡寂静,沙吉的歌声曲调悠扬,极其相配。
认识几年了,冉汀还是第一次听沙吉唱歌,虽然听不懂歌词的意思是什么,但是一点都不影响它优美。
“沙吉,你唱歌这么好听,怎么从来没听你唱过?”冉汀抬起头,嗓子哑哑的。
沙吉腼腆的笑笑,没有回话。
“当调酒师真是屈才了。”
沙吉无言,继续哼唱着小调,冉汀闭目养神。
叮铃,哗啦啦——
门口的风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