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二紧张的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大…大爷,没啥,没啥,俺捡了张纸片片,真没啥。咦,大爷,您这刀太锋利了,能不能离俺脖子远点。”
“这里还有活人?”陌生男子的声音依旧没有一丝温度。
“么有咧,当时就俺一个人躲进来,这才活了命。大爷您看,这就是那张纸片片。”吴二说完,手忙脚乱地把盖在李逸飞脑袋上的纸片摸了出去。慌乱之中,砖头被挪开了一条口子。
李逸飞急忙用手遮住眼帘,透过小缝儿往外看。模模糊糊中,就见一个全身泥污身材瘦小的汉子,正低着头跪在地上,浑身筛糠似地颤抖,一把雪亮的钢刀就架在他脖子上。
陌生男子‘嘿嘿’冷笑了几声,四周温度顿时好像下降了几度,听得李逸飞不由打了个冷颤:“半张银票?这银票是你种人可以用的?不知死活的东西,滚!”
吴二嘴里连说‘是是’,急忙跪着倒退几步。但他刚站起身,忽的闪过一道白光。吴二的头颅冲天而起,一股热血自断开的脖颈处喷涌而出,无头身子触电似的颤抖了几下,便软软倒了下去。吴二的脑袋在地上打了几个转后,停了下来,眼珠子慢慢失去光泽,变成了灰色…
李逸飞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死死捂住了嘴巴,喉咙里发出了‘咕咕’的怪响。那男子显然也听到了砖石下的响动,他抖了抖刀尖的血珠,一步步走了过来。破砖烂瓦上发出的“咔嚓”声,就像一道催命符,准备时刻收割下一条生命。
李逸飞的脑子里一片空白,长这么大,除了在电视里见过杀人场面,他连鸡都没杀过…现在是法治社会啊,怎么会有人持刀当街杀人?昆山龙哥又复活了??
雪亮的刀尖,在砖头处停了下来,几滴鲜血顺着洞口滴进了李逸飞指间,滑入了嘴腔鼻孔。人血的味道,很腥很冲。李逸飞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没死在车轮下,却要被不知那个龙哥砍死。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太特么刺激了…
“李逸飞,你在哪儿?你特么没死吧!!吭个声啊!!”一个陌生的公鸭嗓子突然响了起来。虽然说话的方式明显欠缺教养,但在惊恐交加的李逸飞听来,这却是最美妙的天籁之音。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尖声叫道:“我在这儿,快来救我啊!!”说完,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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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飞又醒了,强烈的阳光让人根本睁不开眼睛,背部传来了些许凉意,丝丝清风顺着全身划过,这些都发出了强烈的信号,此刻他肯定是全身光溜溜地躺在地上,某个不可描述的重要部位,被不知哪个好心人搭了块破布遮掩。
脑袋依旧迷迷糊糊,耳朵里‘嗡嗡’响个不停,就像千百只蚊子在吵架。四周哭泣哀嚎声不断,低沉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浓重的硝烟味让人呼吸困难。川普对我们宣战了?这老小子忘了38线的教训?
李逸飞艰难地揉了揉眼睛,看见一块带血的白布搭在腰间,自己全身除了脏了点应该还是原装,就是好像廋了一大圈…又看了看四周,李逸飞愣住了:当年岛国鬼畜被两颗原子弹炸上天的地方,应该就是眼前的这模样吧,真正的地狱…
垮塌的房屋,坍倒的墙壁,残留的树干,无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惨烈;四周土壤像被人用铲子翻了一遍,里面冒出阵阵青烟;尘灰像幽灵似的在空中游荡,被轻风轻轻一吹,立刻打着卷儿向远处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