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该叫姐姐了。”
“你不走了?”少女突然问道。
“刚才,你不是不要我走吗?怎么这会儿又盼我走了?”
“也罢。反正你买了我,随你吧。”
“还不知姐姐叫什么名字呢!”
“这个,倒是说来话长了。”少女神情忽然变得黯然起来。
“不怕,姐姐你说。”
“说说也好。毕竟,你是我出青楼后认识的第一个人。”少女的玉臂支颐起白皙的脸颊,做出了讲述的姿势,“我出生于官宦世家,父亲原本是一方布政使。可惜,在我八岁那年,全家上下,除了孩童,都被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道士杀光了——那时候,都传言说我父亲是个贪官,该杀。可是,我父亲贪不贪,我如何不知道,无非是为上司背黑锅了!后来,家没了,我只好流落街头,被青楼的老鸨发现,就带回去,养作瘦马。老鸨看我大户出身,有些修养,面庞也清秀,就训练我的琴棋书画,诗词曲赋,想要把我培养成花魁。还在我十二岁那年,给了我这个。”
“什么?”
女子缓缓站起,转过身背对公孙桃下,解开腰间衣带,说声:“你看。”
话音刚落,少女身上衣裙就顺着香肩,缓缓滑下来。展现在上官住眼前的,是一幅极为精致的,遍布少女几乎整个后背的“千山万树图”刺青。
不等公孙桃下回过神来,少女就穿了好衣服,继续说:“他们给我纹上这个,可真是疼没了我半条命,我也羞得半个月不肯见人。后来才听说,有哪个财主,好像是个退居的高官,在我刚来这青楼的时候就看上了我,想在我及笄之后,赎我回去做小。所以,我在这青楼呆了八年,但从未被安排接过客。而刺青,则是那个财主的特别嗜好。好笑的是,一年前,眼看着我就要十五了,那个财主却得暴病死了。这青楼眼看在我身上的花销打了水漂,满背刺青也不方便再去接客,便想了个拍卖我初夜的法子。然后,我就遇见了你。”
“姐姐不必觉得羞!”酒力似乎又窜上了公孙桃下的脑门,“我……我觉得你这花绣挺好看的。要是没人要你了,我娶你,我可是买了你的!”
“当真?”
“当真!”公孙桃下喝得酡红了脸,“可是你还没有说,你叫什么。”
“入了青楼,提及原本姓名,就是辱没祖宗。我精通曲赋,唱得最好的曲牌,是《章台柳》。因此,我就起了个艺名,叫作‘章台儿’。”
“章台儿?好听。”此时的公孙桃下,已经十分醉了,“不……不知姐……姐姐的曲儿,能否和名字一样好听。”
“你要听。”
“你唱我就听。”
于是,章台儿四下确认好门窗都已紧闭,便抱起琵琶,唱起了“章台柳,章台柳,往日依依今在否。”的词来。不过,还不等唱到“纵使长条似旧垂”时,公孙桃下便醉倒了。
章台儿笑笑,摇摇头,放下琵琶,解开公孙桃下的衣服,把他抱上了床。
至于她自己,则在一旁和衣而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