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看着面前的青年,也是感慨万千。
命运真是奇妙!
两年前他初见丁辰,便是在一种敌对的状态之下;两年后,他们再次成为了对手。
“子阳,既然已经离开,为何还要在此逗留?”
张辽抱矟,沉声问道。
抱矟,也是一种战场上的礼节。
持这种姿势,就是向对手表明,我无意和你交手。
丁辰自然懂得张辽抱矟的含义,于是也把大矟置于臂弯。
“文远将军,你是来抓我的吗?”
张辽摇头道:“我只是得到消息,休屠各人遭遇袭击,攴胡赤儿被杀,所以赶来查看。
攴胡赤儿如今已投靠温侯,并且愿意为温侯牵线搭桥,劝说他的族人支持温侯。他被杀了,我自然不能等闲视之,所以过来查看。可未曾想,会在这里遇到子阳。”
“我来找人。”
“哦?”
“蔡公之女蔡琰蔡娘子,可能遭遇了休屠各人的劫持。”
“有这种事?”
张辽闻听,眉头一蹙。
他虽然是吕布的部曲,但是对蔡邕,却极为敬佩。
他旋即回身,厉声道:“郝昭。”
“在。”
“去问一下那几个休屠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问完之后,手脚干净一点。”
“喏!”
名叫郝昭的少年躬身领命,便返回军中。
丁辰诧异看着张辽,心中感到不解。
张辽刚才的话,他听到了。事实上,张辽也没有想要瞒着他。
张辽最后一句话的含义,丁辰非常清楚,那就是要处置了那些休屠各人。只是他不明白,张辽为何要这样做呢?听他刚才的话语,似乎吕布对休屠各人非常看重。
“羌胡贪婪成性,全无信义。
当初丞相能将之收买,如今温侯也能收买,他日谁又知晓,会不会被其他人收买?我素来对休屠各人没有好感,只是温侯和司徒都想要拉拢,我也无法阻拦他们。”
张辽这话出口,令丁辰感到非常敬佩。
他也不喜欢胡人!
事实上,在洛阳的时候,凉州军和并州军虽然军纪散漫,但至少还可以控制。可是那些个胡骑,却是肆无忌惮,猖狂无比。瞒着董卓多次在洛阳周围掳掠,造成了极大的破坏。
凉州军也因此受到了极大的牵累,常被人咒骂。
那时候,局势不稳。
内有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外有诸侯大军逼近。
董卓对胡骑也颇为依仗,所以他们三番两次的生事,都不得不暂时容忍。
可能是到了关中后,董卓见局势逐渐稳定,于是便开始了对胡骑的整治。也正因为这样,胡骑心生不满,加之王允和吕布的收买,使得他们非常容易的就选择了叛变。
“将军,当知吕布虎狼习性,虽勇猛善战,却难成大事。
而今,你们虽杀了丞相,更击溃了凉州军。可你应该明白,凉州军尚未溃败,其真正的精锐,都在外集结。一俟他们回过神来,必然会进行反击……这里临近凉州,更是凉州军的根基。并州军虽善战,可是想要抵抗凉州军,绝不是一件易事。”
凉州,毗邻关中,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
与并州相比,从凉州征调兵马杀到长安,不过三五日光景。
但如果是从并州征召兵马,且不说吕布在并州是否有足够的威望,就算是有,也不可能很快抵达。
张辽的眸光中,有一丝苦涩。
他犹豫一下,看着丁辰轻声道:“司徒乃我同乡,温侯与我有救命之恩。”
只这两句话,丁辰便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