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一脸无奈,他就在南京,没人比他更清楚粮价的暴涨,对老百姓来说是多么煎熬!
“天雷王怎么会......难道他不怕江南粮价一涨再涨,宝钞崩溃嘛。。。”武凝雨一时想不明白,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明明是要想清楚,如何解决粮价暴涨的问题。
可方世玉倒好,这个时候还要敲竹杠?
朱允熥耸了耸肩道:“不知道,不清楚,祖师爷就让我要价三万万贯,他给的话,我就帮他,不给的话,就让他自己去想办法吧。”
“可若是江南粮价打不下来,百姓饿殍遍地,那要怎么办”武凝雨忧心忡忡的看着朱允熥道:“要不我们也开仓放粮。”
吴王好歹也是个王爵,每年的俸禄米粮还是很多的。
朱允熥连忙拉住了武凝雨道:“姑奶奶啊,吴王府开仓放粮,你这是嫌弃未婚夫死的不够快啊,我们开仓放粮,这叫收买人心,那些御史言官还不喷死我。而且我们那点粮食,也救不了多少人。至于说粮价打不下来,那就打不下来吧。最多那些百姓多饿几天肚子!”
“朝廷还是有赈济米粥的,饿不死人!”
朱允熥望着武凝雨,他的身份,在这南京城,做什么都好做,甚至是尸体他都可以弄回来,让武凝雨解刨着玩。
这种事情闹到朝廷上,最多就是骂他个不务正业,奇技淫巧,无所事事罢了,完全不会触及到他吴王的根基!
但如果他真的出去开仓放粮,赈济灾民,那打着吴王府名号的施粥棚,就能让御史言官要了朱允熥的命。
“行了,我好歹也是吴王,大明的吴王,府里的粮食,都送官府去了,以官府朝廷的名义发出去,肯定要比我们出面更稳妥!”
朱允熥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让他看着老百姓饥肠辘辘,饿死在路边,他也看不下去,身份特殊,又不能亲自出手,只能以捐赠的形势,将大半的存粮送给了南京官府。
这样做,在朱允熥看来,就是最好的两全其美之法,既保护了自己,也可以力所能及的救济百姓。
百姓对朝廷感恩戴德,肯定要比对吴王府感恩戴德更安全
武凝雨道:“可是时间若是拖久了,朝廷的粮食也不够啊。”
“这你就不懂了,咱朱家殿下,怕百姓造反,不怕乡绅地主商贾造反,祖师爷在磨刀呐,王川如果控制不住赣江两岸的粮价。”
“朝廷大军杀过来,粮食还是可以分出去,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送你回家吧!”朱允熥心平气和的说着。
杀人?他见过太祖杀太多人了,从文官,到开国公爵,到淮西勋贵,到军中的那些骄兵悍将。及至最后的那些商人,地主,乡绅。
他们算什么东西?就是随便割的韭菜罢了。
“杀人?”武凝雨眉头紧皱,忧心忡忡的在朱允熥的护送下,向吴王府的外门走去。
朱允熥道:“你又不是没见过祖师爷杀人,从他登基那段时间,江南官场就被清洗了一遍,还有,在江宁的尼姑庵,你是亲眼看见的。迁都之前,严震直受贿案。江南汛情欺君案。”
“这个天下,除了不能逼百姓造反之外,任何人都可以杀!维护百姓吃饱饭不造反,任何人都可以杀!”
“回去告诉本王未来的岳丈大人,在刑捕房任职,凡是小心着些,千万不要伸手去贪。”
朱允熥时时提醒着,他是真怕武家参与到那场大案中去,一旦定上了罪名,那到时候他朱允熥可就要倒霉了!
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