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知县还是问出来了,倒不是他要为赖广主持公道,而是担心此事牵连到自己,被赖广那本家御史怪罪下来。
“哈哈,老父母说笑了,小子何来如此通天之能,我也是回城后才听人说的,事情发生之时,我和身边的人都在北门下了,这可是众目睽睽看到的呢,退一万步来讲,是小子所为,谁又有证据呢?有人能请雷公来作证?”
林彻其实不怕别人怀疑到他头上的,也不担心郭知县知道实情了能怎么样他,只是万万不会亲口承认的。
郭知县也听出了林彻话里的意思,虽然很惊诧林彻是怎么做到的,但这也是不能宣之于口的,“那就好,那就好,此事定然和贤侄毫无瓜葛,必是那赖员外走了霉运招了天雷。”
看到此事似乎也牵扯不到自己身上了,郭知县也就不管他赖皮猪是死是活了。
“老父母,据说这赖家的家产来得不当啊,这要是苦主求告到衙上,可还指望老父母为民做主呢。”
林彻想到这赖家的家产可都是巧取豪夺来了,既然好死不死地惹到了自己,那自然不能再让赖家坐享这不义之财了。
“贤侄啊,这事其实并不难,状纸证据都清晰得很,之所以这十几年都无法在公堂之上得出结果,原因大概贤侄也是知道的。”
郭知县对林彻倒是没有太过于遮掩,在这件事中,他以及那几个前任县令之所以置之不理,皆是害怕赖广那个本家。
这就是封建王朝中有意思的一件事,以台谏为代表的一群清流官员,似乎始终都是正义的代表,几乎什么实事都不用干,整天就是挑那些埋头干事之人的毛病,而且掌握了士林话语权,代表了权威,他们说你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那是行也不行。
本来初衷是帝王们对手下官员的监督措施,其实往往没什么卵用,反而让一些真正想做事的人伸展不开手脚。
地方官员,特别是没有朝堂靠山的官员,对这些清流是畏之如虎,争相巴结,毕竟做出再大的政绩,都可能毁于这些人手中的那支笔。
“老父母啊,不用太过担心,这赖广人都死了,咱们只要铁证如山,秉公办理,又何须担心一个御史呢,公道自在人心嘛,朝中自有正人的。”
林彻其实也不知道家中在朝廷有没有关系,信口胡说,随便安安郭知县的心。
郭知县却信以为真,理所当然的认为林家在朝堂还是有门路的,不然怎么把他这个坐冷板凳的选人,运作成了京官,虽然这穷乡僻壤的知县差遣有些差强人意。
“哈哈,贤侄所言有理,吾等正直读书人,自当相信公道的,那这赖广的案子,吾定当好好审理,为百姓声张正义,为朝廷安靖地方,为官家鞠躬尽瘁!”
郭知县心中的惧意去除,便决定对赖家开刀,别说能找到苦主的了,便是那找不到苦主的那部分财产,郭知县也不打算给赖家留下了,恐怕最后能给赖家留下原本的几百亩地,就算郭知县仁慈了。
须知,这无主的赃物,自然是没收充公了,到时候一发卖,那饿死耗子的官仓自然能有些进项,县中各级官吏也少不得分润一二,皆大欢喜。
“能得老父母这般清正廉明之主官,真是我县百姓之洪福啊,小子代全县百姓拜谢老父母了。”
林彻起身揖手相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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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钱的奉承话随意泼洒。
“哈哈哈,我辈读书人坦荡无私、弘毅任事,为民伸冤、惩治恶霸都是当做的,不值如此夸赞,对了,贤侄,不知可有开蒙?”
郭知县放下心又打起了小心思,看着林彻小小年纪就如此不凡,想蹭一个师生关系。
林彻听出了郭知县想打什么主意,不过可没打算顺他的意,于是找了个借口开始推脱。
“尚未开蒙,一直未寻到合适的名师,之前都是大父随意教了几个字,大父说开蒙须正式不可轻慢,须寻得名师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