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虽然同样高兴,但并不慌乱,从长袖深处掏出满满一整袋的银子,双手奉上:“上次您走后,母亲一再埋怨我心意不诚,所以,此番我便多备了一些。”
沈飞不用打开,便知道这里面的数量,只怕是第一次的十倍还多,推还道:“向上次一样,纹银三十两即可。”
“我们母子二人一番心意,望您一定接受。”
“我是大夫,救人是天职,收多少钱,取决于施救的难易程度,而非病人地位的高低,你给我这些钱,实在受之不公。”
“沈大夫,我知道您是个好大夫,一个好人。您行医不图虚名,不贪钱财这我能理解,但是,也请您替一位正在生死线上挣扎着的病人想一想。有什么能比答谢自己的救命恩人,更能让我内心愉悦、踏实的呢。”
“这……”
“请您务必收下。”邵母握住了沈飞的双手,将他粗糙且冰凉的小手和那一袋沉甸甸的银子一起裹了进去,“还有,我是真心想认你这个干儿子的。”
沈飞愣了一下,摇摇头,抽出双手道:“银子我收下了,但是认您为母的事,在下实在不能从命。不是我不知好歹,只是,实在有着不得已的苦衷,望您见谅。”
“哪里,哪里,您有难言之隐我能够理解。先把银子收起来吧。”
“好吧。”
……
离开邵母的房间,白羽领着沈飞在院子里转了转,接着去了马厩。白瀚王见到小主人,欣喜地抬起了前蹄。众骏马纷纷靠过来,像是在响应马王的欢啸。
马厩一般设有隔断,以防止公马之间的争斗和乱交育种。邵白羽故意将隔断拆除了,一来是为了让马匹们生活的更舒适一些,二来,则是因为有着白瀚王这样独一无二的马王管理一切。
沈飞注意到,在大部分的骏马围拢过来的时候。一匹全身乌黑的骏马在原地用力地磨擦着四蹄,它显得很是孤独,也很是高傲,挺直了脖子,甚至不愿意望这边一眼。沈飞有些惊讶,不禁便走了过去。
“哼哧。”黑色骏马喘着粗气,用余光注意着他。
沈飞感受到它身上的戾气,小心翼翼起来。但仍是向前摸索。“咴儿,咴儿。”骏马发出威胁的嘶叫,马鬃一甩,用屁股对准了他。
“小心。”邵白羽阻止了沈飞进一步的动作,“后蹄是马最有力的武器,他用屁股对着你,就是攻击的前兆。”
“这样啊。”沈飞目不转睛地望着它,“它很健壮。”
“它叫墨玉,是匹野马,据说被陷阱锁住的时候,仍拼命反抗,生生把生铁打造的陷阱咬坏了。可惜受伤太重最终被抓住,我见到的时候,它已经奄奄一息了。看着可怜所以买了下来,也没怎么救治,自己居然便奇迹般的痊愈了,真是生命力惊人啊。”邵白羽也忌惮它的凶性,不敢动作太大了,慢慢走上去轻轻触碰它的身体,见他并不反抗,才逐渐放开了些,“野马毕竟是野马,野性难训,在马厩里趾高气扬,连白瀚王都要忌惮几分。整个邵府也就是我,其他人只要离得近了,都会遭致攻击。”
“我看它不是不想和这些马亲近,是放不下面子。”沈飞在安全的距离上,仔细观察对方,“虽然毛色没有其他的马纯,但,身体更结实,轮廓也更优美。真是匹好马啊,它的脚程一定很快。”
“你也懂马?”
“我曾经当过一个月的马童。”
“那应该是懂些的。我劝你不要挑战它,这很危险,即便制服了,它也未必就会听话,毕竟野性难驯嘛。”
“我懂。”沈飞思索道,“这样,咱俩先出去,在外面偷偷观瞧观瞧,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