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下的那人看着年纪不大,衣服上全是泥和血看不清本来的颜色,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抱着把破烂的剑一边哭一边不知道在念叨什么,跟修炼走火入魔的失心疯别无二致。
宁不为抱着宁修从冯子章身边路过,告诫儿子,“以后要好好修炼,不然就跟这傻子一样。”
冯子章抽了抽鼻子,登时大怒,爬起来冲宁不为吼“你说谁傻子”
正在冲他爹吐舌头的宁修吓得一哆嗦,小手抓住了宁不为的点衣服料子,哼唧着往宁不为怀里钻。
宁不为沉下脸来,目光不怎么和善地看向冯子章。
冯子章后背一凉,本能地退后两步,又觉得自己这样很没气势,梗着脖子瞪他,可看着宁不为抱着孩子又想起自己死去的师兄们,顿时悲从中来,控制不住自己呜呜地哭了起来。
正准备杀人的宁不为“”
他活了这么多年,杀过这么多人,还是头一次碰见这种怂货,让他动手都觉得掉价,顿时失了兴致。
原本往他怀里的钻的宁修听见了动静,这会儿又不怕了,大概觉得找到了同类,歪过头来好奇地盯着冯子章,“啊”
冯子章见小孩看着自己,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抬起袖子抹眼泪,对小孩哭道“我方才不是故意要吓唬你我看见你爹,就想起了我刚死的师兄都怪我”
宁修眨巴了一下眼睛,别的没听懂,但听见了“爹”这个字,有点激动的冲他喊“啊啊啊”
爹,我哒
冯子章哭得肝肠寸断,“呜呜你真好,你爹还活着”
宁修“啊”
我哒
一大一小驴唇不对马嘴在呜呜哇哇,听得宁不为脑仁疼,此时从城门里出来了一队人马,约莫有二十几人,皆是着苍黄衣袍,负长剑,左手腕处缠着三圈细细的麻绳,上面挂着片桑叶形状的玉片,气势浩荡地走出城门,为首的一人体型硕大,满脸横肉,挤得眼睛只剩两条缝,偏生两颗眼珠子还转得飞快。
冯子章脸色一变,拽住宁不为的袖子躲到了旁边,低声道“是四季堂的人。”
宁不为一时没摸清这些人的来路,干脆就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怎的城门口还有人”那人有些不耐烦的指着宁不为和冯子章,冲身后的人喊“让你们封城你们就是这么封的看守西北门的人呢”
这时有人急急忙忙从城门后跑了出来,“堂、堂主恕罪我一时不察”
那人脸上还有半边红印子,显然是偷懒睡觉去了。
“玩忽职守”为首那人怒喝一声,长剑出鞘,一剑捅穿了那人的肚子,顿时血花四溅。
宁不为眼疾手快捂住了宁修的眼睛,宁修大概以为他在和自己闹着玩,咯咯笑了两声。
很快上来两个人将尸体拖了下去。
“我四季堂绝不容许此等偷奸耍滑之辈存在”为首之人冲身后的诸人警告道“将举荐他的门人革职让副堂主找人顶上”
“是”有人领命往城里跑去。
“其余人等分成五队,沿周边搜寻,势必要将那名散修找到”他刚说完就听见小孩的笑声,皱了皱眉,“江一正,你来核验这二人的身份。”
“是,堂主。”一容貌英气的女子从队伍中出来,其余人四散而开,没多久便不见了踪影。
那女子冲宁不为和冯子章拱手行礼,“四季堂夏堂江一正,请问二位道友是否为临江城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