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普通的厉鬼,在这种情况下靠近你很快就会魂飞魄散,你不必担心。”郝老板的话让唐宁勉强镇定下来,他感觉到那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确实是在飞快减轻,轻飘飘的,莫名让人想起从掌心消逝的流沙。
唐宁拿起了包,想要打开拉链,身上那股重量都转移到了唐宁的手腕上,似乎有一个人在死死按住唐宁的手,不让他取出针线。
唐宁的手脚本就冰凉,此刻指尖的血液似乎都要凝结成冰,寒冷到极致的体验让唐宁头脑清醒了一瞬,他忽然感到了一丝困惑。
他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帮鬼婴缝好寄身的布娃娃,不是对陆应星赶尽杀绝,为什么陆应星宁愿拼着魂飞魄散,也不让他打开包呢
心在莫名发慌,唐宁松开了手,他身上的重量越发轻了,如果不是那股阴冷感,唐宁都要感觉不到重量。
“你开始缝娃娃了吗”郝老板有些失真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唐宁握着手机,屏幕光照在他苍白的下颚上,唐宁眸光颤动,他点开了手机里一条新短信
不想死的话,别把布娃娃的腿缝上。
发信人老刘
这个号码是之前林馆长给的唐宁,唐宁一直没打通,此刻在唐宁与郝老板占线的情况下,这则电话打了进来。
一道闪电轰然袭来,电光照亮了悄无声息躺在唐宁脚边的布娃娃,唐宁惨白着一张脸,沉默地挂断了郝老板的电话,而后接通了老刘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老刘嘶哑的声音,“你把布娃娃的腿缝上了吗”
唐宁小声道“还没。”
哗啦啦的雨水敲击着玻璃,老刘缓缓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个年轻人,他没什么本事,不过胆子特别大,于是他经人介绍,成为了殡仪车司机。”
“干这行有个规矩,如果半夜遇到有人拦车,千万不能停下。那个年轻人听到了不当回事,他总觉得,人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与其怕这些鬼神,不如堂堂正正做人。”
唐宁没有说话,他感觉有些冷。
“有一天晚上,他开过一个乱葬岗,遇到一个孕妇拦车,那个孕妇穿着一身白衣服,长头发,挺着大肚子,他一下子想到了在家里的老婆,他老婆也怀孕了,大着肚子,如果万一有一天他老婆出了事,路过的司机因为怕鬼神没载他老婆一趟,那可怎么办”
“就这么将心比心,他把车停了下来。”老刘说完这句话,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安静到只能听到哗啦啦的雨声。
唐宁的呼吸开始沉重,胸腔上似乎有什么沉甸甸的情绪在压着他,他听到老刘轻声道“这是他一生中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
“那大肚子女人死在了他的车上,下身都是血,那么多血,他伸手一摸,这血是冷的。”
“他回去生了场大病,又连续遇到了很多怪事,最奇怪的一件事,是他老婆大白天在浴室滑倒了,可他明明叮嘱过他老婆,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千万别洗澡,他老婆怎么会无缘无故进浴室洗澡”
“他回到家的时候,看到他老婆下身全部都是血,那血不知道流了多久,已经冷了,那么多的血都顺着下水道排了出去。”
“他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他的老婆和未出世的孩子,他恨啊他哭啊他悔啊他宁愿那女鬼把自己带走,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一个道士,道士说有办法帮他把老婆和孩子养在家中。”
“那道士说什么,他就做什么,道士说他的孩子寄身在了一个布娃娃身上,小孩子不听话,会到处乱跑,让他把那布娃娃的腿给拆了,这样他的孩子再跑也跑不了多远。”
唐宁低下头,看着趴在他脚边的布娃娃,电光闪过,空寂的房内响起了凄厉的啼哭声
“他很爱他的鬼娃娃,去哪里都带着它,哪怕上班也要把他的孩子带在身边,可是就在前几天,他的孩子不见了。”
“那道士说,小娃娃贪玩是天性,让他在家多做些好吃的,他的孩子就会自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