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虽本来不喜欢云莜,但眼见有云莜劝着,自家儿子有了好转的迹象,对云莜的印象顿时好了不少。她这人,一旦开始喜欢某个人,便忍不住赏这赏那。
“来人,开哀家的库房,将哀家新得的貂皮、白狐皮取出来。眼下天寒地冻的,云莜那孩子身形又单薄,这貂皮与白狐皮都是极好的,予她做两身大衣穿。若是还有多余的边角料,便再给她缝两个帽子。里头素锦做衬,外头缝一圈儿绒毛,既暖和又舒适。”
太后兴致勃勃地说着自己的打算,王嬷嬷就在一旁笑着赞道“回头让宫人给云小姐量了身量,由您老人家亲自来掌眼给选个样式。您老人家的眼光,是年轻人万万比不得的。”
一番话将太后奉承得十分高兴,闺阁中时,她也是出了名的眼光好,京中一圈儿闺秀,在这方便能比得上她的人寥寥,她很是为此得意了一些年头。
一旁的梁国夫人看得直撇嘴,只觉得没意思透了,太后嘴上说是将她看作亲闺女一般,但这一刻,梁国夫人觉得自己像个外人一般,与这周遭的氛围格格不入。以往太后这儿的好东西,若是太后用不上,都是梁国夫人的。可这两日,先是珠宝匣子,后又是皮草
梁国夫人倒不是眼红这点东西,只是太后的行为,着实让她心中产生了危机感。今儿个太后能因为昭睿帝之故对云莜另眼相看,来日云莜在太后心中的地位会不会因此而一步步盖过她
不是自己的荣耀与地位,果然都不可靠,若是当初她能成为皇后,成为皇后
想着想着,梁国夫人便开始魔怔了。
一旁太后拉着王嬷嬷商量了一通,犹未尽兴,又把那负责打探消息的人唤来细问云莜是如何劝昭睿帝用药的,那负责打探消息的宫人倒也有几分口才,将这过程说的跌宕起伏的,让太后觉得像是在听人说书一般。
“那药味既重且苦,服之令人食欲大减。皇上本是不欲服药,坤泽宫中谁劝都没用,好在坤泽宫中的人也机灵,去居安宫搬来了救兵。云小姐亲自捧来了药碗,眼巴巴看着皇上。皇上自忖是做长辈的人,如何肯在云小姐跟前丢了颜面当下便接过那药碗,几口便吞咽了下去”
在那宫人绘声绘色的描述之中,万寿宫内欢声笑语不断,无人注意到,梁国夫人已在不知何时悄然离开。
此时,居安宫中,云莜抄完了一卷佛经,活动了一下略显酸乏的腕子,起身准备在附近走走。
虽说让昭睿帝恢复健康是第一要紧事,但她也不能成日宅在居安宫中,每日就过着居安宫到坤泽宫这两点一线的生活。
难得有入宫小住的机会,总要抓住这机会在周围逛逛才是,否则,回头出了宫人家问她宫里头是什么样儿的,她总不能只将居安宫与坤泽宫的布置格局掰开了与人说上一通吧
若是在别的皇宫,出门闲逛兴许还得担心被莫名其妙卷入什么宫斗事件之中,本朝却是没有这方面的烦恼。宫中唯二的两个主子,一个身子不好,一个上了年纪,一到冬日便宅在各自的宫中,基本是碰不上他们的。
云莜见外头红梅傲雪,端的是一番好景象,便对秋菊吩咐道“去,帮我拿个取个篮子来,我要去采些花儿回来制香唔,还可以酿梅花酒、做梅花糕吃。”
这时节虽是只有早梅与腊梅,种类不多,但也聊胜于无。
旁人喜欢折了梅花放在瓶子里观赏,对着梅花吟诗作画,云莜却是个“实用主义”的,那些花儿朵儿好不好看尚在其次,能不能派上用场才是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