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芜低头钻进昏暗的陶窑,开始搬陶坯。
这些陶坯先阴干过,后面又上了一层釉再次阴干,现在总体呈黑褐色,入手很是结实沉重。
尤其白芜特地要求的五十口大陶缸,搬出来的时候累得他们腰都快断了。
搬完陶缸,岸扶着自己的腰喘气休息,“一般人家做十口陶缸就够用了,算上可能烧裂的陶坯,也就做二十口,我们居然做了五十口。”
白芜头也不抬,“多做一点又没坏处,以后酿酒做酱装粮食,要用陶缸的地方多了去了。二三十口陶缸还不一定够用。”
岸无法想象,“我们才四个人,再怎么弄也用不了那么多吧”
“以后你就知道了。”
墨和川都是烧窑的老手,将陶坯按大小和烧制要求在陶窑里放置整齐后,开始在火道中堆柴开烧。
这么大一口窑,他们家的陶器又多,烧起来起码烧两天往上,大家一直盯着烧肯定不行,得轮流来。
火生起来后,白芜和川白天看火,墨带岸晚上看火,一家人分做两批,轮流来。
白芜坐在火口前,叼着草茎看向陶窑,“也不知道这次能烧成多少陶器,”
“这次有大家过来帮忙,泥和得很实,器型也反复修整过了,数量应该不会少。芜你累了去旁边睡一会儿,有事我喊你。”
陶窑旁边放着的草堆是白芜专门割下来喂羊的草。
现在草料长得正肥嫩,他割下来晾干,打算等冬天的时候用。
现在这些草堆在边上,正好作为天然的床。
白芜推辞不肯去休息,川也没多劝。
父子俩边干活边聊天,一天很快就过去。
晚上墨带岸过来看火守夜,第二天白天又是川和白芜守着。
直烧到第三天中午,川判断这一批陶器烧得差不多了,两人这才加了最后一次柴,和了湿泥把陶窑封上,回家休息等陶窑冷却了再来。
陶窑冷却了一天半。
又一天早晨,白芜简单煮了个羊奶粥和家人吃了,便匆匆忙忙拉着家人开窑。
他们忙了一个多月的劳动成果都在这。
开窑前,白芜很是紧张。
川和墨表情都很淡定。
川拍拍白芜的背,安慰道“不用担心,每一步我们都做好了,要是实在烧不成,也是兽神的旨意。”
白芜没法不担心。
陶缸他要用来酿酒、做酱、储存食物,陶锅他要炒菜、炸丸子、煮火锅要用的时候多了去了,没法不紧张。
墨用木棍将外面封着的湿泥撬开,一股燃烧过的泥土味混着炭火味飘出来。
川将手伸进去里面探了探,“不热,可以将里面的陶器搬出来了。”
“我来搬”
“芜,你等等我。”
一家人将陶窑里面的陶缸、陶盆、陶锅、陶碗、陶碟等各种陶器搬出来,整整齐齐地堆放在陶窑外面的空地上。
一打眼望过去,这些陶器足有两三百件。
它们密密麻麻地摆在空地上,白芜一家人下脚的地方都快没有了。
岸看着满地陶器,微微张开了嘴,“今年的陶器真多啊”
川道“我们烧一次,顶得上别人烧十次。”
“多亏芜请大家帮忙,烧那么多陶器也不怎么累。芜,你过来查验一下这批陶器。”
白芜头也不抬,“你们先看,我等会过来。”
他刚刚已经大致查看过了。
这些陶器大部分完好,少部分烧出了裂纹,极少数烧成了陶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