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盈盈运转的附灵阵和身上盖着的被子,似乎将刚才的他故意营造出来的浓情冲淡了,只剩下几分空荡的静谧。
另一边,拂知刚刚到了外间,就听见自己神识里软叽叽的报告。
阿软目前碎片回收度,百分之四十五。
拂知关上门,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阿软从他神识飞出来,好奇“主人,你刚才干嘛打晕他啊继续下去收回度肯定会更高啊。”
拂知笑了笑,“错了,我若让他继续下去,收回度绝对不会又一丝一毫的变化。”
阿软茫然“啊”
拂知乐为人师,举了个通俗易懂的例子给自家团子解释。
“若你想吃一块肉,这块肉很容易就吃到了,且想吃几次就吃几次,你得到了满足,可还会一直想着这块肉”
阿软老老实实摇头。
拂知挑眉“若这块肉在你眼前一直晃,可你偏偏吃不到,你又如何”
阿软若有所思“我会越来越想吃”
拂知将自己眼上的黑绸解下来,眼前雾蒙蒙的,隐约可以看清一些影子了。
他眼底含笑,伸手轻抚了一下颈间的纷乱红糜的咬痕,清冷的声音莫名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当成博弈的砝码,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比如一具有诱惑力的身体,再比如”
他将黑绸在自己指尖缠绕了一圈,微微勾唇,“虚无缥缈的真情。”
第二日,拂知一打开门,就察觉到了殷岭西的气息。
殷岭西面色愧疚的站在外面,手里捧着盛着早膳的木盘。
他看到看到拂知开门之后,眼神一亮,上前半步,满脸羞愧“师尊昨夜是弟子修为不精,才导致走火入魔,言行举止多有莽撞还请师尊勿怪”
拂知刚刚睡醒,衣服只挑了一件简单的披在身上,墨发未束,散在身后。
他颈侧的咬痕抹了灵药,消退了不少,只剩下了零星的红痕,不细看倒是看不出来。
拂知伸手拢了拢外衫,偏过头,半晌,低声道“你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
殷岭西“记得一点”
他声音羞愧,却唇边却扬起一抹笑,恶劣地想着
当然记得清清楚楚。
拂知无意识地收紧手指,片刻后,冷声道“此事不必再说,也不可与旁人说。”
即使是无意的,传出去之后,师徒乱伦的骂名就说不清了,他无所谓名声,也不在乎这些,但是殷岭西尚且年轻,这些东西万万沾不得。
他拧眉,刚想再嘱咐几句,就听见一声熟悉的轻笑自殿外传来,很快,这声音的主人就到了殿内
“阿拂,伤养的如何了”
一青衫白发的男子用手中的玉箫挑开殿中轻纱,踏步进来,看清拂知和殷岭西两人之间的情态之后,稍微一顿,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
拂知向他颔首“小师叔。”
殷岭西皱眉打量了一下顾眠凉,然后低声道“见过师叔祖。”
顾眠凉眉梢一挑,却没应声,将人忽视了个彻底,他微微抬眼,“阿拂,你怎的歇在外间了”
不待拂知想好怎么回答,他又极其自然的走上前来,将殷岭西隔开,伸出手,微微低头,替拂知拢了拢肩上的外袍,随后将掖在里面的发丝温柔的撩出来,无奈的叹了口气。
“阿拂,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叫我如何放心。”
出乎殷岭西意料的,他这素来冷淡不喜旁人靠近的师尊,竟然意外地安静。
他忽的想起来他刚刚拜入拂知门下的那一天,去青竹山找他的时候,就是这个叫顾眠凉的男人,姿态与拂知非常亲近暧昧。
顾眠凉笑了笑,“走吧,去你的寝宫。”
他十分熟稔地朝着拂知房间走过去。
拂知面色无奈,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他们之间似乎有种相处已久的默契存在,不需要多说,就能明了对方想做什么。
殷岭西紧了紧手里的木盘,发出极轻的喀喀声,他默不作声地跟着进了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