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姜看了眼映春,见她点头,便知是昨日茶楼雅间里的那一位,说实话,真真一表人才,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英俊的男子。
“你们在踢毽子,春天了,是该活动活动。”何世恒说着,就把袍子掀起来系在腰里,撸起袖子说,“来,咱们练练,我可好些年没踢了。”
“我玩累了,你们陪公子玩。”七姜却往后退开,安安静静站在一旁观摩。
张嬷嬷好生惊喜,悄悄来到少夫人身边,轻声说“这位哥儿,最离经叛道,满京城都知道,司空府那令人头疼的长孙,可偏偏性情好,与我们二哥儿很是投缘,也不为了大夫人的是同我们结仇,府里上下无不礼让三分,一些不合规矩的事都不计较了。可咱们家还是有规矩的,少夫人您做得好,您可是刚进门的新媳妇儿,自家相公还没见上呢,怎好与外男厮混玩耍。”
七姜听了这一车的话,只淡淡地说“倒也不是忌讳他是外男,我就是不认识他,不熟。”
张嬷嬷尴尬地一笑,心想难不成将来熟悉了,就要玩到一块儿去
院子里,何世恒轻盈矫健,鸡毛毽子在他脚下翻出花来,逗得丫头们花枝乱颤、连声叫好,一阵热闹过去,他也玩累了,大大咧咧冲张嬷嬷说“嬷嬷,给碗茶吃,我弟妹呢”
张嬷嬷说“少夫人回房休息了。”
何世恒放下袍子说“那我去看看她。”
张嬷嬷急得不行“大公子、大公子这可是新房”
此刻,沁和堂里一片静谧,老太太的侄孙女上官清,独自在小佛堂抄经,刚抄完一篇,门前丫鬟进来传话“姑娘,老太太睡不着,要您过去说说话。”
“知道了,洗了手就过来。”上官清放下笔,起身到门外找丫鬟洗手,命她们收拾桌上的经书纸笔,便径自往姑祖母房里来。
老太太已经起身,依在床头就着丫鬟的手喝茶,上官清上前替下,说道“外头正暖和,不如清儿陪您到园子里散散筋骨。”
“罢了,何家那小子不是来了,懒得遇见他。”老太太揉一揉鬓角,睁开眼仔细端详侄孙女,待她放下茶杯,便摸了摸细嫩的手,说道,“这趟回去,你爹娘怎么说”
上官清垂眸道“一切听姑祖母安排,清儿的终身大事,都托付给您了。”
这么多年把侄孙女养在身边,是预备许给展怀迁的,老太太一想起儿子的忤逆,就心生恨意,问道“你愿不愿等,那乡下野丫头不能长久,等我撵走了她,再许了你。”
上官清看向姑祖母,谨慎道“这可是皇上的赐婚,只怕”
老太太冷冷一笑“那也得是活人才行,谁还没个病没个灾的”
上官清眉心微颤,又垂下了眼眸。
老太太说“再不济,何家那小子也不错,人是颠倒了些,可他是司空府嫡长孙,万贯家财等着继承,如今满京城的千金小姐都看不上,把他娘愁死。不如就长辈说了算,那何夫人每回来,都很喜欢你。”
上官清起身福了福“还请姑祖母做主。”
话音落,房里的嬷嬷进门来,满脸嫌弃地对老太太说“观澜阁如今都成什么样了,那何家的长孙,怎好往新娘子房里坐,还有没有人管管他们,张嬷嬷是个死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