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尔佳转身离开,阮祯目送她的背影远去,也转身走回医院。
走出了一段距离,宋尔佳站定,回头,望着阮祯背影,直至消失在自己视线范围内,才转回身,继续走。
舍友周舟一连好几天没回大学,住在高中宿舍,陪伴照看童童。
宋尔佳只能通过微信打探到一些零碎的消息。
童童的情况越发严重,不愿见人,不愿再去教室上课,某次甚至在食堂就餐时,突然昏厥过去。
童童的母亲归国了,带童童去三院看精神专科医生。
医生诊断出她患有重度抑郁症,建议住院治疗一段时间,通过服药去控制情绪,等情绪缓和后,再结合心理治疗。
她的母亲忙着国外的生意,同意送她住院,签署了同意书后,给童童和学校的老师丢了一大笔钱,匆匆忙忙奔赴机场,又出国去了。
宋尔佳和舍友周舟唏嘘不已,青春期的小孩,正是心思敏感又细腻的时候,有这样的母亲,小孩会生病也不奇怪。
宋尔差不多也是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能够感同身受。
父母不是完全冷漠完全不爱,而是施舍般给了一点爱,让人存了念想,当渴望获得他们更多关注时,却被完完全全忽视,乃至弃之不顾。
如果当年不是阮祯出现,拉了自己一把,宋尔佳不知道今天的自己会是什么模样
想到这,宋尔佳忍不住给阮祯发了一条消息阮老师,当年我第一眼看到你,觉得你挺好看的,你呢,你第一眼看到我,是什么感受呀
她捧着手机,满心期待,等待阮祯的回复。
半个小时后,阮祯回复非主流。
宋尔佳看见这条实诚的回复,气得半天没搭理她。
周末眨眼就到,宋尔佳淡妆打扮,出门赴约。
海滩就在分海医院的不远处,她从大学城赶过去,足足要2个小时。
江州市的机场,到宁城的机场,也差不多是2个小时的行程。
18岁那年的除夕,宋尔佳买了一张去宁城的机票,谁都没有告诉,偷偷摸摸去了宁城一趟。
她知道阮祯的工作单位,宁城市第一医院精神科。
她没有联系阮祯,只是在医院附近的市中心走了一圈。
阮祯下班后,习惯在外面逛一圈,散散心,再回家。
宋尔佳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走在宁城市中心的街上,想象阮祯下班后逛街散心的模样,用力呼吸了几口宁城的空气,品尝了宁城的街头小吃,然后,打道回府,连夜飞回了江州市。
宁城的冬天寒冷刺骨,空气中雾霾严重,街头的小吃太甜,宋尔佳嗜辣,实在喜欢不起来。
可她确确实实认真考虑过毕业以后,要不要去宁城工作。
答案是不去。
在医院门口,一见到阮祯,宋尔佳就开口道“你看,还是我们江州好吧想看海就能看海,宁城那个地方,都没有海滩、落日可以看。”
阮祯刚从医院的实验室出来,指尖弥留了酒精的味道。
她没搭理宋尔佳的话,低头嗅了嗅指尖,说“我回一趟办公室拿东西,你要在门口这里等我,还是到科室里等我。”
宋尔佳看了眼手机时间“懒得上去了,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动作快点。”
阮祯嗯了一声,转身,疾步走回住院区。
宋尔佳拎着手提包,忽然觉得,自己很像是在等待对象梳妆打扮,前来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