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祯看见宋尔佳的转变,没说什么,只是在宿舍买了个电饭煲,每周熬些排骨汤、鱼汤,傍晚下班时,送到学校去,带给宋尔佳喝。
傍晚放学到晚自习的课间休息时间,宋尔佳遵从阮祯的建议,到操场跑步锻炼。
高考不仅考验毅力、学习能力,更考验体力和耐力。
沿着操场慢跑五圈到十圈,跑完,她会拉伸会儿身体,然后和阮祯一块坐在操场的看台上,一边喝汤吃晚饭,一边闲聊白天的所见所闻。
高三的日子,周围的同学,或焦虑,或亢奋,或无所事事,泛善可陈。沉浸在学习的那段日子里,宋尔佳性子也安静许多,因此多数时候,是阮祯在讲述医院发生的一些事。
十一月月考,宋尔佳的成绩重新从吊车尾跃至年级中下游。
月考卷子发下来,各科老师都拿她当典型,夸她浪子回头金不换,进步很大,要她继续努力。
十二月初的某个周日,精神二科科室群聚,科室的职工带上自家的伴侣和小孩,一块登山、野炊。
宋葳外出开会,没有去,阮祯想带宋尔佳散散心,于是喊了上她一块去。
大伙包了一辆大巴车,从医院出发。
科室的长辈看到宋尔佳,亲切地要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她的母亲是医院的副院长兼科室主任,她明白,那些热情亲切友好都是看在她母亲的面上,背地里,早成了各家家长教育小孩的“负面教材”。
这些所谓的“大人”,比工资比职位比家庭,还要比小孩的学习成绩。
宋尔佳的成绩让一贯要强的宋葳脸上无光,好在宋尔佳于人情世故颇有造诣,记得住每个人的名字和相貌,见了面,主动和各位叔叔阿姨热情地打招呼,熟稔地夸赞他们和他们家小孩。
待人接物挑不出半点毛病。
可她没坐在哪位长辈的身边,只走向了阮祯,在阮祯身边坐下。
阮祯昨晚在医院跟班,睡得不是很好,不停打瞌睡。
宋尔佳挺直身板,努力让自己坐得高些,然后把阮祯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阮老师,你枕在我肩膀上睡吧。”
阮祯睁开双眼,觑她一眼,微微笑了一下,果真倚在她肩上,睡了过去。
冬日的暖阳自窗外打进来,暖意融融。
宋尔佳伸手,虚虚握了握阳光,听着阮祯的呼吸声,一路上,心砰砰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