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七静默良久,才伸出手从公子手中扯走发带。
褚长溪就转身至石凳坐下,脊背挺直,将长发全部拢至脑后,满背如瀑,
“有劳了,你也不必拘谨,随意系上就好。”
“是。”
回话的语调算是平稳,但他如何随意的了,从这个角度,他能看到公子耳尖,脖颈,微散的领口,离的那样近,卫七眼睫匆匆垂下,捧着发丝的指尖忍不住颤抖,心口也抖。
褚长溪对落在发上指尖的动作似是一无所觉。
系统却在脑内咋咋唬唬,啊啊啊,宿主,你在干什么你没看见他被你迷的魂都快没了吗你还让他给你束发
褚长溪哦,他可以拒绝的。
系统拒绝谁能拒绝的你你就不怕主角知道了剁了他的手
褚长溪声音淡然,他若有这种担忧,便也知有些事情可不必让主角知晓。
系统噎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细思极恐,所以,宿主是想让卫七欺瞒他主子
有一便有二,必要时,只要宿主想,宿主周边监视怕是等同可解
好家伙
后来用午膳时,主角果然对今日束发之事一无所知,看褚长溪长发系的松散,还含情脉脉为他重束。
站在一侧的卫七手指微微收紧的一幕,主角也半分没察觉。
午膳后,主角陪他去御花园下棋,只知他今日未练剑,而是看了一上午书,便问他看了什么书。
“随便看了些杂书。”褚长溪靠着凉亭廊柱坐下,花期将尽,御花园里百花飘零,沿着池水,沿岸十里花飞,花瓣随水流,亭前踏落花,凄美无比。他抖了抖衣袖,将身上红花抖落,玉骨仙姿在红花林里,似不入凡尘。
“长溪怎么也看起杂书来了”昭景煜站在他身边,因肩上有伤,没穿皇服,只一袭松散玄衣,绣以金线云纹,尊贵中多了几分散漫,“曾经孤看话本还被你说教呢。”
说到此处。
头顶传来笑声,褚长溪仰头看去,刺眼的日光让他微眯眼睛,下一瞬,玄衣身形就脚步一转给他挡住。
他落在阴影里,触目所及皆是俊朗容颜含着温朗的笑,褚长溪莫名,“陛下笑什么”
昭景煜俯身,和他微仰的脸贴近,“不见你想你,见到也想”孤是不是生病了
后面的话结束在温柔含吮的唇齿间,昭景煜抬手垫在褚长溪脑后
被放开后,褚长溪看见昭景煜松开的那条手臂肩上裹的白纱分明渗出了红色,脸上无奈似有似无,神情依旧如霜,“陛下肩上所伤看来是不疼了。”
昭景煜就又笑了,笑声更柔。
连汪庆插话进来说要召医官给陛下伤口换药,他也只是笑着让他们稍等片刻,脸色都没变一下。
见此情景,汪庆也不由得感慨,最近帝王的脾气是越发好了,跟朝臣议事时,不再动则吼骂,也不随便把折子往人脸上砸了,如今对谁都还一副笑脸相迎,可把随伺宫人吓得够呛。
“长溪还没说怎么有心情看起杂书来了”昭景煜在褚长溪身侧坐下,习惯性的拽起他一小片衣袖在手中摩挲。
“有些故事倒也看着有趣。”
“哦长溪看了哪些有趣的故事不妨说来听听,让孤也高兴高兴。”
“都是些民间的志怪传说。”